第200章 新探案(22)(1 / 3)

“管家看見他夜裏十二點冒著大雨去的。於是第二天晚上我就來到住宅,果然看見他又出去了。我和斯蒂芬斯跟著他,直叫人提心吊膽哪,如果讓他看見可夠我們受的。誰要是驚動了他,那他的拳頭可不饒人。所以我們不敢跟得太緊,但我們一直盯著他。他去的就是那個常鬧鬼的地穴,那兒還有人在等他。”

“這個地穴是個什麼地方?”

“先生,在花園裏有一個教堂廢墟,古舊得已沒人知道它的年代了。它下麵有一個地穴,是本地有名的鬧鬼的地方。白天那地穴又黑又潮,荒涼可怖,更不用說晚上。但我們的主人不怕。他一輩子好像沒怕過任何事情。可他夜晚到那兒去幹什麼呢?”

“等一下!”福爾摩斯說,“你說那兒還有一個人。他必定是你們那兒的馬夫,或家裏的什麼人!你一定認出了他,問過他沒有?”

“不是我認識的人。”

“你怎麼能確定呢?”

“因為我看見他了,福爾摩斯先生。那是在第二個晚上。羅伯特爵士轉個彎兒從我們身邊走過去了,我和斯蒂芬斯則像受驚的兔子躲在灌木叢中直發抖,因為那天晚上有一點月光。可是我們聽見還有一個人在後麵走著。我們並不怕他。所以羅伯特先生過去後我們就直起身來,裝著在月光下散步,漫不經心似的直闖到他跟前。“你好,夥計!你是誰?”我說道。他八成兒沒聽見我們走近的腳步聲,所以他回過頭來看見我們時,就像是見了從地獄裏出來的鬼一樣。他大叫一聲,撒腿就跑。他跑得還真快,沒出一分鍾就沒了蹤影,至於他是誰、是幹什麼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在月光下你看清他了嗎?”

“是的,我看清了。那是幹瘦,麵色蠟黃的下等人。這樣的人能和羅伯特爵士之間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根本就屬於兩個世界的人。”

福爾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會兒。

“通常是由誰陪伴比特麗斯·福爾德夫人呢?”他終於問道。

“她的侍女卡裏·埃文斯。五年來她一直跟著夫人。”

“對夫人一定很忠心吧?”

馬森先生不安起來。

“她是夠忠心的,”他終於說,“但很難說清楚她到底對誰忠心。”

“啊?”福爾摩斯說。

“恕我不能揭人隱私。”

“我非常理解,馬森先生。當然情況已經很清楚了。從華生醫生對羅伯特爵士的描述中,我已經曉得,他對任何女人都是危險的。你不認為這可能是他們兄妹爭吵的原因嗎?”

“這個流言早已是眾人皆知了。”

“她過去也許沒看見。讓我們假設她突然發現兩人的不正當關係後,大為惱火,堅持要辭退這個女人,但她弟弟不準。兩人為此產生矛盾,誰也不理誰,一個把對方心愛的小狗當做出氣筒送給了別人,另一個則由於患有心髒病,又不能走動,因此整日躲在房裏,借酒澆愁。這樣分析的話,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串起來並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是的,到此為止還能串起來。”

“對極了!到此為止。但這一切與夜晚去地穴有什麼聯係呢?我們不能解釋。”

“確實不能,先生,而且還有別的我也不能解釋。羅伯特爵士為什麼要去挖一具死屍呢?”

福爾摩斯霍地站了起來。

“這個我們昨天才發現--在我寫信給你以後。昨天羅伯特爵士到倫敦去了,所以我和斯蒂芬斯下了地穴。別的都照舊,隻是在一個角落裏有一小堆人的屍骨。”

“你報告警察了嗎?”

我們的來訪者冷笑了一聲。

“先生,他們不會感興趣的。發現的隻是一具幹屍的頭和幾根骨頭。它很可能是千年以前的古屍。但它原先不在那兒,這我可以發誓,斯蒂芬斯也可以發誓。它被堆在一個角落裏用木板蓋著,而那個角落以前什麼也沒有。”

“後來你們怎麼處理了?”

“我們沒管它。”

“這樣做是明智的。你說羅伯特爵士昨天走了,他回來了嗎?”

“今天應該回來。”

“羅伯特爵士什麼時候把他姐姐的狗送人的?”

“上星期的今天。小狗在老庫房外嚎叫,而那天早晨羅伯特爵士心情似乎很糟,正大發脾氣。他把狗抓了起來,我以為他要把它殺了。但他把狗交給了騎師桑迪·貝恩,叫他去送給青龍旅店的老巴恩斯,聲稱他不願再看到這條狗。”

福爾摩斯坐在那裏陷入了沉思。他點燃了他那個最老、煙油最多的煙鬥。

“我現在還不清楚你要我為此事做些什麼,馬森先生。”他最後說,“你能不能講得明確一些?”

“這個也許能說明問題吧,福爾摩斯先生。”客人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包,細心地打開,露出一根燒焦的碎骨頭。

福爾摩斯感興趣地查看起來。

“你從哪兒搞來的?”

“在比特麗斯夫人房間底下的地下室裏有一個暖氣鍋爐,已經許久未用了,羅伯特爵士抱怨說天冷,又把它燒起來了。負責燒這個鍋爐的是我的一個夥計哈維。就在今天早晨他拿著這個來找我,他是在掏鍋爐灰的時候發現骨頭的。他對爐子裏有骨頭感到很不解。”

“確實令人費解,”福爾摩斯說,“你能認出這是什麼嗎,華生?”

骨頭已經燒成黑色的焦塊了,但它的解剖學特點還能分辨出來。

“這是人大腿的上髁。”我回答說。

“不錯!”福爾摩斯變得非常嚴肅,“這個夥計什麼時候去燒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