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在四樓,窗戶麵對走廊,走廊大概兩米寬。圍欄到胸口,但是看不見大街,正麵對操場,後麵是樹林。進不去,進去了出不來。教室也不大,桌子排列成矩形,五乘六。不說差生在後,隻是身高排序,每次坐在教室裏感覺正青春,夏天的感覺。說是夏天其實還沒到,青春,也是學校對學生好,裝空調,黑板上靠近走廊一個,至少不悶熱就夠了。
其實上課不一定所有人都是認真聽講的,譬如,我正神經緊繃著看小說。老師講的可以不聽,考前惡補一下是可以的。我不太害怕老師見我溜號,我坐的地方算是中間偏左的地方,就是牆壁,老師的目光幾乎不會瞥過來。
倏然,大概從講台看下去最後一排偏左的地方傳出來一聲巨響。導致防備著老師的察覺的我全身一抖,手上的硬殼書也順勢掉在包上,除了我,其他人也都是嚇了一跳。但不僅有被嚇了一跳的,大概以那個位置為中心的周圍一圈同學愣了一下,像是失語一般張大嘴巴,應該就是恐懼時的狀態。
也難怪,我看到時也是一怔,那個位置的同學身上是血紅一片,準確的就是身上,頭已經不見了,那一聲巨響大概是頭顱炸開的聲音,看起來頭顱骨骼碎塊沒有受到極大的動力飛出,不然周圍的同學應該也是受傷不小。那這爆炸就是臉部肌肉下從內而外爆炸,又或者骨骼就是爆破體。被血濺上身的同學也不住幹嘔起來,其他同學隻是沒周圍同學幹嘔的那麼厲害罷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肉模糊場麵也難免保持冷靜。全班同學幾乎同時讓開了一個圓,而人與人也保持一定距離,擔心著自己是下一個爆炸的人。
但是,萬一爆炸不是特定的唯一形勢呢?
幾乎同一時間,這些被血濺到身上的同學同時往前踉蹌踱步,手上沒有骨骼一般毫無支撐倒了下去,大家都是驚魂未定狀態,任誰再看到這樣有人倒下都會再次回到受驚時刻。同學全部繞著這些倒地同學往老師那裏一塊去。
在所有人神經慢慢放鬆下來開始適應眼前情況時,那些倒地同學有了動靜,淡粉色皮膚下逐漸湧現棕色斑點,然後慢慢擠上來,覆沒原來的皮膚,幾乎是每一個毛孔中像是粘液一樣的肉塊擠出來。當然,不止他。最遠的那個身影是最佝僂的,此時是絕對分辨不出這些人的死活的。幾乎是無法形容的,最終體內棕色的肉停止膨脹時,這四個人已經不成人樣。還是最遠的那個,依然佝僂,頭部被拉長了,可能就是因為頭部才佝僂,額頭拉的長的無可理喻。地上的瓷磚是黑乎乎的毛發,所以這些人身上幾乎光滑。四個生物在地上踱來踱去,看不見,也還好看不見,看得見的話可能會衝來,然後昏倒一片。
有一位膽子算是大的同學也是身先士卒了,跑過去打開了後門,不管怎麼樣,這些生物踱著踱著總會走出去。
南無阿彌陀佛
可惜,那位同學咳嗽了兩聲,眼睛突然眯起來,然後毫不猶豫的跑到教室外麵,倒在地上。四分鍾左右,又是長成了不可言喻的生物。
大概過了很久再沒有人變成那生物。而起因還是無人知曉。反正沒人敢靠近那些地方,而那些生物踱出教室時,幾個同學將拖把掃帚綁在一起遠遠的掩上了門,離門最近的人卻沒有站穩,跌跌撞撞朝前倒去。而異變沒有發生,那同學心一橫,爬過去將門給摁回了門框。
暫時算是安全嗎,導致變異的是什麼,變異的機製是什麼,不知道,所以人心惶惶在所難免。
思考,思考,每天看那麼多書不能一點冷靜思考的能力也沒有,我改思考什麼?怎麼逃出去嗎,那些生物沒有攻擊行為,逃出去簡直輕而易舉,可是那個犧牲小我的同學一站在門口就開始發作了,如果是空氣原因的話我不會好端端站著的。
現在得出一個很基礎的結論,就是想要弄清到底如何避免變異,需要更多的個人犧牲。而且犧牲的絕對不能是我。所以犧牲的兩個要求是,讓人不察覺圈套的犧牲和不影響自己來創造犧牲。這是可以保證生命消耗最大也最小的有效保險方法。
那麼,怎麼讓人犧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