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還在睡覺。胖子把我喊起來了,說花皮又來了。我趕緊出去,聽到大個正在求他:“花皮哥,你看俺們這生意也差了,六百塊,確實給您拿不出來。”
花皮一聽立馬火了,扇了大個一個耳光,半晃著腦袋,壞笑著說:“花皮哥這裏從來公正,再說我有一幫兄弟要養,他們餓壞了,誰來保護你們!”
花皮又拍著大個的臉,朝地上啐了一口,繼續說:“一個禮拜,給你們一個禮拜,到時錢拿不出來,別怪花皮哥不給麵子。”
花皮瞧了我一眼,大喊一聲:“弟兄們,打道回府!”哼著歌,咿呀嗨呀的走了。
“媽的!成心找茬,真是看我們好欺負,三百都他媽比別家多幾倍了,現在又他媽要六百,這買賣沒法做了。”胖子把桌子砸的“咚咚”響。
我想了想,問大個說:“海叔那邊有話嗎?”
“海叔找人過來通知,下個禮拜讓咱把本金利息一塊還上,一共五百塊錢。”
“媽啊!咱才掙七百不到,這還是省吃儉用,扣牙縫的錢。這倆家就要一千一,特麼的,做買賣,真沒咱這樣的。”胖子懊惱不已,痛悔不該做生意。
“良哥,我忘了給你說,我打聽到,是龐偉在後麵使得壞,要不是龐偉,咱根本不用交那麼多保護費。”眼鏡攤了攤雙手,表示很無奈。
“龐偉隻是個小嘍囉,隻要收拾了花皮,他自然好整治。點子,我交給你的任務,你辦好了嗎?”
“辦好了,都打聽清楚了。二裏鋪十三條街,總共八十三家商鋪,每家商鋪平均一個月交70塊錢的保護費,一個月下來,能收五千八百一。”
“良哥,你這是要做了花皮,取代他嗎?”大個、胖子、眼鏡都一臉驚訝。
“我說過,能忍則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是花皮先騎在咱們頭上的,不辦他,咱們一輩子沒好日子過,就是辦了他,也是他自找的。”
“可花皮大小是南宗幫的香主,是彪哥的人,咱要是動了他,那咱在這也沒法呆了。”大個憂心忡忡,想要勸我,又不知道我心裏到底想的啥。
“我早打聽清楚了,花皮在彪哥那可沒掛上號,估計連麵都沒照過,他是肅風堂的香主,肅風堂堂主是莫老二。花皮負責收二裏鋪的保護費,二裏鋪這個地方是塊肥肉,可花皮上交的錢少的可憐,莫老二又愛錢如命,就憑這點,我感覺可以去找找莫老二商量商量。”
“那你有幾成把握?”眼鏡問道。
“五成!”聽到我這個答案,幾個人都異常驚訝!我接著說:“凡事都要一試,若去試試還有五成把握,不去試,就一分把握沒有。無論咱去哪裏做生意,幹事情,就像花皮一樣的馬仔,豈不欺負咱一輩子。”
“道理卻是這個道理,可我感覺還是不太好辦。”大個的擔心也很正常,但我知道,我必須去試試。
“好了,你們放心吧!明天中午,眼鏡和我一起去找莫老二,你們仨和老表就在店裏,哪也不許去。”之所以讓眼鏡跟著我,是我知道眼鏡膽子小,聽話,那邊若是動起手來,是半分手也不能還的。
幾人看我堅持,也不好再勸,隻是安排我一定小心。
次日中午,我和眼鏡帶著禮物,便找莫老二去了。一路上我都在盤算,可我心裏也沒譜,也不知道會咋樣,發生啥事。
到了莫老二的堂口,連找了好幾個馬仔,送了不少錢,才有人給通報,允許進了門。
到了廳裏,看到莫老二在沙發上坐著,麵前有個盤龍的茶幾,邊品著茶,邊看著報紙。
過了好一會,一壺茶飲完,莫老二才放下報紙,讓我和眼鏡過去。
莫老二打量了我們一番,倚靠在沙發上,兩隻眼睛往深深的眼窩裏一藏,眯著眼似笑非笑,額頭上雖然溝壑縱橫,但麵容紅潤,氣色自然。
許久才開口問道:“你們倆年輕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找二爺要個地方,還請您老人家同意。”我朗聲說。
“噢?說出來聽聽。”
“二裏鋪!”
莫老二一聽,睜開了眼,起身端坐,又看了我一番,嗬嗬大笑。
“你再說一遍,是哪裏?”
“二裏鋪!”我故意說的很大聲。
莫老二右手抬起,往身後一擺,叫來倆馬仔,惡狠狠的說:“把他給我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