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下車直奔出站口，環顧四周找到了在火車上提前打好的出租就往醫院趕去。
坐在車上，她沒有說話，掏出手機回撥了之前的電話，“喂，是陳姨嗎？我是季盈，我這會在往醫院趕了，我外婆在幾號病房？”
“呀，小盈你回來了？”
“嗯呢，我還是不放心。”
“你外婆在骨科5號房3床，你要不知道，你就在那兒問問小護士。”
“嗯好，我知道了，謝謝姨。”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季盈掛了電話開口寒暄到，“妹妹家裏老人生病了？看你從火車站出來的，剛趕回來的。行，有孝心，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回來，生病，我請個護工就以為盡孝了。護工哪有自己兒女看著舒心呢，回來也是對老人的安慰。”說著還衝季盈豎了個大拇指。
季盈扯了個笑臉沒有回話，司機看季盈沒有回應，收回目光嘟囔了幾句，沒在說話了。
到醫院後，季盈客套說了句“謝謝師傅，辛苦了。”拔腿就往醫院跑。在護士的指引下來到了病房。
推開門，外婆已經醒了，正在和病房裏的其他婆婆姨姨聊天。聽到開門聲看了過來，發現是季盈，眼神躲閃了下，像個做錯事了的孩子。
一路的驚慌焦急在一瞬間化作了滿腔的怒火，季盈臉色不太好看。她沒有馬上說話，深吸了一口氣，和病房裏的其他人寒暄了幾句，“對，這是我外婆，還在上學呢，特意趕回來的…”沒一會季盈手上就被塞了兩三個水果，她含笑告辭說想和外婆聊聊天，把病床間的簾子拉了起來，水果放在床頭櫃的果盤裏，拿了個蘋果坐在床邊就削了起來。
季外婆安靜如雞，靠在床頭，隻能看到季盈黝黑的頭頂，和一點一點變長的蘋果皮。“盈盈啊，醫生說我腿沒啥事，就是年紀大了骨頭脆了，得好好養養。”季外婆怯懦的聲音打破了小空間的安靜。
季盈沒有回話，一圈一圈削皮的手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削著，似乎把這蘋果皮完整的削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事。
沒有回應外婆也就沒再說什麼，隻是時不時偷偷看季盈一眼。
等蘋果削完，季盈被怒火衝暈的腦袋也清醒了，在確定自己不會因為怒氣說出什麼傷人的話後，她抬頭看著外婆，“為什麼摔傷了不去看病，我問了醫生，說你骨折之後還活動這才導致骨頭移位開刀。”
“我記得我周三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說你很好，他們和我說的周二摔的。為什麼不看醫生不告訴我。”
外婆赧赧的說：“我以為它會自己好，我之前也摔過啊，沒什麼事情…”
季盈打斷了她的話，“沒什麼事情？腿已經感染發炎了，再晚一點都要爛掉了。以前摔過，沒什麼事情？那你一瘸一拐是因為什麼？因為你喜歡被人笑話是個瘸子是吧？”季盈越說越生氣，聲音越來越大。
“我走之前怎麼和你說的？不夠錢和我說，生病了和我說，我能養你了，我還給你看了我的存款。”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季盈淚眼婆娑的看著床上的老人，眼裏有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難過。
看到眼淚外婆慌了，急忙握著季盈的手想要安慰她，蠕動兩下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跟著一起掉起眼淚來。
兩人就這麼麵對麵哭了一會兒，季盈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抽了兩張紙，給外婆抹了抹淚，開口說到：“蘋果削好了，你吃了吧，我不能在家裏留太久，我去護士站問問護士有沒有熟悉的護工，請來照顧你。”
季盈走出病房，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就去護士站打聽消息。護士站目前值班的是一個嚴肅的中年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