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班火車到站後,將會過輪渡。
女人下了火車之後,就像對這個地方很熟一樣,有時候反而走在了方正的前麵。
直到上了輪渡,女人對著滾滾的長江發起愣來。
方正走到她的身邊問道,順著她的眼神看去,隻有渾濁的長江水,並沒有其他。
可女人卻說話了:“闖兒,你還記得這裏嗎?”
方正已經習慣了她叫自己闖兒了,他估計這個闖兒在她的心裏一定很重要吧?
也許她正是太過於思念那個人才變成那樣的吧,方正反而有點舍不得破壞她心中的那份微小的希望之火了。
“那天晚上,你爸爸劃著一個小船,我抱著你,那天晚上風浪很大。”
方正的心中一震,有一種似乎潛意識的記憶用現在他的腦海,畫麵感很強。
那是華夏國動蕩的年代,各種知識分子老師都被批鬥,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青年人光著膀子,奮力的揮動著槳,後麵的岸上,有數十隻火把晃動,帶著紅袖章的人追到了岸邊。
可那唯一用來擺渡的木舟白青年人劃走了,氣的他們往江裏扔石頭。
水頭在木舟邊咚咚的落入水中,好幾次險象環生。
終於女人的頭被一個石頭砸中,鮮血從女人的頭上流下來。
她隻是稍稍揉了揉自己的頭,而後俯下身子將小男孩護在自己的身下。
方正有些恍惚,不知道這個畫麵感這麼強烈。
......
這幾天,應桃度日如年,幾乎天天盼著去車站接方正。
知道他們要到縣裏還要至少三天,她心裏就像貓撓一樣,恨不得時間能夠走快點,再快點。
無奈的是,你越是希望時間過快點,它就反而過的慢一點,所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她現在的狀態一點也不過分。
除了給芳芳講故事的時候,其他的時間幾乎都在想著全都是自己的丈夫。
想他身上的每一寸,那強勁的背脊,性感的腹肌,她甚至抱著自己丈夫之前枕過的枕頭,鼻尖觸碰到他身上的荷爾蒙氣息,讓她心動不已。
終於煎熬了三天辦,應果開著車子過來了。
他帶著應桃和方芳趕往縣城,去接他的車。
因為方正一早就給他打了電話,告知他今天就要到了。
方芳激動得不行,要媽媽給她穿爸爸給他設計的那件藍色的裙子,還要紮個好看的發跡,就是爸爸給他紮的那種魚骨辮子。
那是爸爸最喜歡看到的樣子。
應媽也指揮著應爸,讓他到鎮上買菜。
正兒喜歡吃的菜,都得買回來,去把酒窖裏拿一瓶茅台,還特別囑咐讓應果將應杏和他姐夫也都帶回家。
“正兒喜歡吃煙熏的臘肉,你去陽光房割大點。”
“好嘞!”應爸也是很開心的拿刀上了樓頂
他們準備今天好好給方正接風洗塵,全家人一去團聚團聚。
幾乎全家人的心裏眼裏全部都是方正。
直到下午三點半,一輛由小池市開到清河縣的大巴車緩緩的在車站停下。
應桃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個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身影,隻是,很奇怪,為什麼他的身後還用繩子牽著一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