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就讓大嫂將事情說了一遍,當然,芝麻大的事情,到了大嫂的嘴裏那就成了西瓜這麼大了,添油加醋,抹淚擦鼻的將事情大聲的講完。
聲音必須要高,一定要把自己擺在弱勢群體的這一方麵,她就是想要大家都指責方正。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全部落在了方正的身上,有憤怒,有鄙夷。
方正被這麼多人看著,一點也不慫,他大步走到大嫂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道:
“大嫂,這你可要好好的說清楚,可不能避重就輕,仔仔細細的說明白了,可不要添油加醋。”
“你倒是也說說,你是怎麼欺負你弟妹的。”
“重點說說,你怎麼借走了老頭子分給我的自行車的,還有你又是怎麼搶走我家麵粉的。”
方正刻意的提高了音量,就是要讓劉一軍聽清楚。
這劉一軍是村裏的財務,當初分家的時候,也是因為這劉一軍橫插一腿,才把大部分好的東西包括眼前的磚房分給了老大。
他嘴巴一斜,瞥了一眼劉一軍說道:
“一軍也是個當幹部的,我就不相信他會不分青紅皂白,向著自己家人。”
這是妥妥的陽謀,先把大帽子給你扣著,是非曲直大家都清楚,你要是敢偏袒家人,那就別怪我了。
上輩子他不怎麼爭,對家也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讓老婆孩子傷透了心,這輩子,誰要再敢動他家人,他可以跟他拚命。
劉一軍很想好好訓斥一下方正的,但是聽他這麼一說,他心頭一梗,自己經手的東西自己很清楚,不過這麼多人看著,總不能讓他一個刁民給奪了理去。
就算你有理又能怎麼樣,占個理你就能翻天了?
想到這他隨即板正自己的臉說道:
“方老二,本來吧,這個是你們的家事,我也管不著,但是呢,你欺負我家妹子,這事可說不過去。”
他放開大嫂,雙手靠後腦袋微微上揚,故意將自己的聲音壓的低沉,顯得厚重而又正義淩然,一副為官正派的調調。
又想把自己當官和這個事撇開,又想耍那個管家的威風,真的是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俗話說,長兄為父,長嫂為母,你最起碼的尊重要有吧?”
“而且這些年,你又好賭。”
“不過我作為村裏的幹部,我勸你,將東西還給桂花,在向她賠禮道歉,看在你大哥的麵子上,這事就算過去了。”
劉一軍走到人前,說話不疾不徐,仿佛很講道理而且很寬容大度一般。
方正的眼光落在劉一軍的臉上,笑了。
“劉會計,村裏的幹部。”
“嗬嗬!你就是這麼當幹部的?就聽你妹妹一家之言,就認為我做的不對是嗎,你瞎嗎?”
“哦不對!你不瞎,你要瞎的話,當時我和老大分家的時候,你就不會所有的好田地都分給老大了,還有這房子,你看看老大家的房子,足足占地有一畝多,就算我們從中間隔一堵牆兩家人住也是綽綽有餘吧?”
“確實!我以前好賭,但是這就是你偏袒一方的理由?”
“我爹還在的時候不分家,我爹一走就把我們趕了出去,你當時不是也在主持公道嗎?”
劉一軍壓根就沒想到方正平常對這些不在乎,竟然現在變得這樣伶牙俐齒,斤斤計較,他的臉色頓時變了,以至於他那厚重沉穩的聲音都變得尖酸起來。
“方老二,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你怎麼還撿起來說,沒完沒了了是嗎?”
“要不是你和我妹子沾點親帶點故,我才這麼客氣的跟你說話的,你可別得寸進尺了!”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一軍的聲音越來越大,五官都快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