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施內沒有鬧鍾，戴維醒來時已經完全沒了時間概念。估摸著應該睡了十幾個小時。
戴維在洗手台上洗了把臉，又用歧路司掃描房間確定沒有監控裝置。
“這枚芯片，他們一直留著？”
戴維拔出了自己卡槽裏唯一的一枚芯片，這是從西裝男口袋裏找到的，上麵還寫著瑪莎的名字。
芯片拔出後戴維覺得有點眩暈，似乎這枚芯片在維持大腦的穩定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房間裏有一台電腦，但是隻能登錄hpl的內部網絡。戴維拔掉網線，把芯片插入計算機。
芯片上的數據格式和戴維以前遇到過的都不同，而且數據量似乎很大，這台計算機的硬件不足以完全寫入。
“好像是一種完整的程序，如果不能完全寫入就無法運行，難怪之前我插進去沒反應。”
現在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接上網線，把芯片的數據上傳到網絡，另一種是增加本地機器的運算量和儲存空間。
“上傳hpl肯定不行，萬一上麵有什麼重要信息呢。
至於硬件，我手頭好像沒有別的設備......”
忽然，戴維腦袋裏靈光一閃。
自己的大腦不也可以處理數據嗎？
這台電腦加上自己本身的運算量，應該就足夠打開這塊芯片了。
說幹就幹，戴維將手腕上的數據線插進電腦，芯片重新插回自己體內。
芯片裏能讀取的數據還是一片空白，但當戴維嚐試同時利用兩台設備解碼時，總算看到了熟悉的數據流。
戴維進入賽博空間，這裏不是公共網絡，而是個人搭建的小服務器，類似於一個狹窄的房間。
在這個房間裏，滿滿當當塞的都是壓縮後的數據，此時正有一小部分數據流入戴維的大腦和那台提供輔助的計算機，因此這裏騰出了一點剛好能容納戴維進入的小片空地。
眼前的數據像一團糾纏在一起的線團一樣理不出頭緒，他們互相拉扯，又更緊的纏繞在一起。
戴維伸手碰了一下扭曲的數據，一瞬間龐大的流量衝擊讓他覺得腦袋像被砸了一悶棍。
“是......誰？”
扭曲的數據中擠出像是人類一樣的聲音，但那聲音聽起來扭曲而惡心，就像是一團爛肉在模仿人類的發聲器官說出的含糊不清的囈語。
數據形成的鏈條被崩斷，從那團數據內部擠出一張人臉。
“媽？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瑪莎用空洞的眼眶看著戴維，好幾秒後才做出了回答。
“我，被清理。躲進了，仿製的relic。”
“媽，我在外麵還遇到了一個代號是S12的人。”
瑪莎的臉上慢慢露出恐懼。
“她，也是我，隻有一部分。我的身體被，邪神占據。”
“邪神？你們說的神到底是什麼？”
“是......”
瑪莎的嘴一張一合，但隻能發出電流流過的滋滋聲，一些紅色的數據流從她的眼眶流出，看上去就像眼睛裏流出血液一樣。
“我不能，說出......逃出去，躲起來......”
瑪莎說出這句話後頭部直接炸開，一團紅色的數據從炸開的部位噴出，就像腦袋被打爆後形成的血液噴泉。
一陣灼燒感從脊髓上傳來，戴維立刻退出賽博空間，此時那台計算機已經冒出了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