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非池第一次沒有以一種玩笑的姿態與淩獲說話,“來看看她死沒死?不過好像是有些難救,估計還沒有止住血,怕是凶多吉少了。”
淩獲一向堅毅的麵龐上此時出現了裂痕,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眼角帶著些許難以發現的微微泛紅。
雙手緊握著拳頭,站在此地一言不發,心中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江非池不屑的沒在看他,二人就這樣無聲的一直站在啊椛清殿的院落裏。
如果他當時不抱有私心,希望皇太子能夠就此斃命,如果他再早一點動身,抓住那飛射出去的軟劍,她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不會性命垂危。
都怪他,這一切全都要怪他。
就算是皇太子死在了這場宴會上,北國就僅僅隻是失去了儲君,壓根就不會垮。
他當時就究竟為何隻想著這些,全然未料及到簡簡到安危呢,那一側就落坐著皇太子大公主跟簡簡三人。
他早知道簡簡就坐在那裏,卻還是放任危險朝她飛射而去,虧他還大言不慚的說想要保護她。
今日如果不是他,簡簡也不會落到連命都保不住的地步,終究還是他太自私太著急了。
淩獲的雙手越握越緊,關節處早已泛白,用力到不能再用力,感覺馬上就要滲出血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院落中的樹葉不知道飄落下來的多少片,孫禦醫才邊擦汗邊邁著虛浮疲憊的步子往外走。
本就倦累正在擦汗的他一抬眼,看見內外朝兩大瘟神都雷打不動的屹立在這裏,嚇得腳下差點兒沒站穩,一個踉蹌即將要摔個狗啃泥。
幸好孫禦醫的平衡能力還可以,才勉強躲過即將要摔慘的命運,站穩了腳步。
“四公主殿下已是無礙,隻要能夠醒過來,便可。”
淩獲聽此冰冷的眼神中看不清楚任何情緒,未留隻言片語便轉身離開了。
江非池點了點頭,孫禦醫也不在此多逗留隨之一前一後一並離開了椛清殿。
看著淩獲離開的背影,江非池若有所思著,這時宋皎如同鬼影一般忽然現身在江非池身後,隻聽江非池開口詢問。
“查到了嗎?”
“稟掌印,是聞人喆親王。”
江非池都要被聞人喆的愚蠢氣笑了。
本就有要反的心思,不好好的招兵買馬保存實力,竟敢買凶刺殺皇太子,真是愚蠢至極。
他以為皇太子死了,他這個胞弟就會變成儲君嗎,還不如直接刺殺皇帝來的實惠。
“證據呢?”
宋皎低著頭拱了拱手,“他雇傭的是無聲門的死士,嘴嚴的很,怕是不會輕易的出賣雇主,所有的雇傭資料都在無聲門主那裏保管,無聲門一向最講信用,所以還需要時間。”
江非池轉過頭看著宋皎,“這世上,沒有用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給的不夠多。”
“屬下明白了。”
語畢宋皎就消失在了椛清殿,江非池也隨即大步走了進去,此刻寧嚐還是那麼安安靜靜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
江非池輕手輕腳的坐上床榻,為她掖了掖被角。
“寧嚐…”
不自覺地輕聲叫出了她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