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某夜,正值月圓之際,本是萬籟俱寂的燕山山脈,忽然驚鳥四起,四道黑影,以肉眼難辨之速呼嘯而過,從四個方向同時飛往一座紫氣縈繞,光華四射作飛龍在天之勢的山脈頂端。
遠遠望去,漆黑似墨的夜空下,那在紫色光華包裹中的似龍山峰,仿如活了一般,與當空皓月交相呼應,昂首吐息。
子時一過,紫色華光如有靈性般朝著圓月漸漸升起,凝縮成一個球狀物體,隨著它體積的越漸減小,轉眼間就已經上升到了半空,那散發出的熾烈光芒,讓人不敢直視。稍事停頓,紫色球體繞山三圈,突然如流星般朝著燕京的方向直飛而去,一閃即逝。
失去紫色光華的山峰,頓時沒有了原先的珠光寶氣,又重新隱藏在了那漆黑的夜空中,凸顯出一片黯淡無光。
紫色光球前腳剛消失,四條黑影後腳就趕到了山峰頂端,麵麵相覷看著其他三人,臉上的失落不似做作,這種近在咫尺卻無緣相見的遺憾,讓四人好一陣唏噓。
許久,這四人才漸露身形,一位青衫道髻,六十開外的老道,看他仙風道骨,一派神仙中人;一位白眉袈裟,配上他那紅光滿麵的臉龐,儼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一位仍舊穿著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山裝看似三十開外的白麵書生;這麼看來應該算這最後一位的扮相最為正常了,身著一套阿瑪尼限量版西裝,皮膚白嫩,隻是這身材有些誇張,讓人不得不懷疑剛才在天上飛行的是不是他,看他油光滿麵,金玉加身,想來這生活較前麵三人是要充實很多。
山峰上沉寂了許久,首先發話的是那位白眉高僧。
“各位施主有禮了,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這麼多老朋友,上次道苑仙府一別,轉眼就已經過去百年了,若不是今日在此有緣一見,怕是日後再無機緣了。”
一個軟綿綿卻很有穿透力的聲音從那個身穿阿瑪尼的胖子口中發了出來:“哈哈,心明禪師的話總是透著股玄機,讓人猜不透摸不著啊,都是幾百歲的人了,就別學破書生那文縐縐的......”
“哈哈,好個破書生啊,怕是也隻有你這個窮財神才敢這麼叫玉劍書生了”沒等胖子把話說完,一邊捋著胡子看熱鬧的老道士插上了嘴,時不時還拿眼睛偷偷撇上兩眼身邊依然陷入沉思的白麵書生。
“死牛鼻子,就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招挑撥離間使得可有點俗套了”胖子一臉得意的笑了起來,那模樣仿佛比賺了千萬都來得開心。
“難得相見,兩位老友就別再鬥氣了,要不,一會咱們找個地方點上幾杯水酒,好好敘敘舊吧”
“哈哈......好你個心明,百年不見,倒變成個酒肉和尚了”
“罪過,罪過,塵緣道長說笑了,俗話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
......
就在眾人聊得正歡的時候,一邊的玉劍書生卻毫無所動,依然仰頭望天,似有所思般皺起了眉頭。
三人也發現了他的異狀,按說這玉劍書生即便對他人冷漠孤傲些,可眼前這三人卻都是名震一方的高人,理應以禮相待才是。
“你看咱們幾個人聊得開心,倒是冷落了玉劍書生了,失禮,失禮啊”
心明禪師站出來替眾人解了圍。
玉劍書生沒有接話,負手望天冷冷的說道:“我今日來此可不是為了敘舊,雖然有幸遇到幾位老友,隻是現在紫氣東移,我近日夜觀天象,群星暗淡,乃不祥之兆也;現紫雲浮與西天,氤氳鬥天,祥雲遍布,勢如飛龍,滾滾向東而去,此乃福星高照,大吉之象也。又覺西方有邪氣衝天,方才想要占得一卦,卻是混沌一片,看不真切,似有高人故意攪混;此天象突變,凶吉難料,若是有人故意為之,則勢必天下亂矣,幾位慢聊,我先走一步......”
未等話音落下,隻見一道白色劍光朝著燕京方向衝天而去,瞬間消失在了這漆黑的夜空之中,沒想到他居然使出了禦劍飛行,若是有人看見,隻怕會以為是流星吧。
留下山峰上三人愕然相對,搞不懂這玉劍書生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風風火火的,好在三人也都是化外之人,看透了世間紅塵,活的也是隨性灑脫,相視一笑,也就過去了。
塵緣道長若有所思的說道:“玉劍書生還是這麼急性子啊,隻是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諸位老友怎麼看?”
“說起這個......”胖子晃了晃他那有些臃腫的身體,歎了口氣說道:“也是巧合,前段時間我閉關出來,感應到有萬物靈動之象,好奇之下卜了一卦,才發現近日將會有紫氣東來,遂趕來一試運氣,也生恐有奸邪之輩借助這股紫氣擾亂世間,可惜啊,可惜還是錯過了,看來是天意難違了。”
“你這窮財神,你打的什麼心思別人不知道,我老道可是清楚的很呢”塵緣道長笑罵道:“什麼唯恐奸邪之輩,不就是想給你們家那快出生的小家夥找點天地正氣嘛”
“嘿嘿......”
心事被猜中,胖子尷尬的笑了笑,連忙解釋道:“就你這牛鼻子知道得多,要不是你那群徒孫吝嗇,不肯把銅翠壺借給我,我也不用四處找尋仙靈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