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個子臉黑黑地說道：“我……我是一個男性戀，可我沒做什麼壞事呀。在我的人生裏，我就覺得李白是最好看的男生。為了能吸引其它的人與我交往，我把他的樣貌給記到了心裏，然後在碰上喜歡的人的時候，就用異能把自己變成他的那個樣子。我最多也隻能算道德上的敗壞，還輪不到死這麼嚴重上去吧……”
聽著小矮個子的話，不由得衛斯理都不點頭覺得他說得不錯。
但是接下來，千長裏卻是將那刀上的寒氣進一步地逼了出來。他的眼裏好像帶著嚴厲的光芒一樣，確認般地說道：“你真的確定，你說的是實話？”
現在，這個變成李白的小矮個子，嘴唇都嚇得發抖了起來。他確認地說道：“沒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呀，客官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他的話說到這裏，就卡在喉嚨裏沒有再說下去了。
因為千長裏的右手已經把這長劍往前一推。寶劍砍到人肉上，肯定像切豆腐一樣的容易。
幾乎隻是一瞬間，小矮人的頭就被砍了下來。
小矮人死前，兩隻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所碰到的事實。他那兩顆眼珠子，仿佛是在問著說：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子對待我，我到底犯了什麼樣的大錯？”
也不知是不是要回答他的問題，千長裏的眼裏發著光，說道：“要怪，隻能怪你選的人不好。李白並不是一般的人，他知道我們的秘密。而我也不想這麼一個關鍵的人，還再一次地出現在這世界上，給我們再帶來什麼不好的消息或風險。”
他把劍從對方的胸膛裏拔了出來，道：“隻有死人才是最沒有風險的朋友。你也知道。”他聳了聳肩，又說道：“所以……隻有不好意思了。”
他弓著腰，還真的像一個很不好意思的成年男子一般，向著這個“朋友”行著最後一躬。
當然，這一躬他改寫是看不到朋友的回應的了。
結束了這一躺任務以後，衛斯理跟在千長裏與他的幾個隨從後麵，他的臉色很難看。幾個隨從也是嚴肅著，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倒是千長裏帶著一行人，連趕了幾個村子以後，就在一個鎮子上的簡陋酒鋪裏坐了下來。他要了一盤牛肉，一碟鹹菜，其餘的菜還沒有上來，自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米酒，大口大口地就喝了下去。
眾人看著他，都沒有太多的心情。
“吃呀，吃！”千長裏大聲地說道，“你們當自己是幹什麼，死了爹媽嗎？吃完喝完，我們還要繼續幹活呢。以後有的是事情給我們做，你們不想做，大把的人想來頂你們的位置。你以為在社會上立足，賺錢養家糊口就是這麼容易過的日子嗎，我告訴你們，我們是在刀口上討飯吃的人，這就是江湖，這就是我們要過的日子！”
鼓起了勇氣以後，衛斯理說道：“那個假李白，為什麼要殺他，他其實可以不死的。”
這話剛到這裏，千長裏就一掌擊到了桌上。他這一掌雖然沒有用靈力，但是卻把這木桌子給拍得實響，要不是這掌櫃的桌子是找人親自用實木製作的，稍微薄點的話還真的有可能會破掉呢。
這一掌，充分地說明了千長裏心中的憤怒。
他說道：“小衛，我告訴你，我帶你進我們的隊伍裏，並不是要讓你來反對我的。”
空氣中，靜得可以聽到每個人的心跳。——雖然他們此時所處的環境，倒是一個酒聲鼎沸的酒鋪子。
千長裏又道：“為什麼要殺他，我有千種萬種理由。合成一點的話，就是要為我們兄弟杜絕一切的隱患。我手下有幾十號兄弟在靠我過日子，我不能讓他們的家人沒有了丈夫、父親以及兄弟。也許我們做的事情不是最光彩的，但我們之間也有自己的情與義。”
這一段話，衛斯理當然能理解。此時的他，覺得自己的臉上越來越燙。索性他就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把那難喝得像馬尿一樣的液體往自己的嘴裏倒，他一口又一口，一點兒也沒停地把一大碗給喝幹淨，然後重重地把碗給放到了桌麵上。
“你是老大，我聽你的。”衛斯理的這一句話沒什麼感情，而講完了這一句以後，他就什麼也沒說了。
“好！”這一群人之中，忽然另一個人在這時敲著桌子大喊了一聲，原來是一個又黑又壯的男子。這男子當然就是千長裏的手下了，他剛才之前還是一樣地黑著臉，但現在卻是有點激動一般的情緒，說道：“好！老大，有你這一番話，沒有枉費兄弟們跟你一場。來，我們來跟千大哥喝一場！”
這一聲號召之下，另外幾名兄弟也不知是真心還是情願，一個兩個也都舉起了杯子，要跟那千長裏一口兩口地開始喝了起來。可是呢，不知道為什麼，衛斯理的心裏卻隱隱地覺得有那麼些許的不快。他覺得好像自己已經離某些真相挺近的了，但又還是抓不住它們。而另一方麵，他也隱隱地覺得，這千長裏的為人，好像也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這麼正直與大方。
如果這樣的話，那他是沒必要這麼堅持而又果斷地殺死那個假李白的。更為重要的是，衛斯理覺得一個有那種高尚情操的男人，應該不會去跟那惡龍搏鬥，目的隻是想要搶奪惡龍所收藏的寶藏。
一個真正的男人，他想要變強，必定是要讓自己經受過很大又很強的磨練，而不是要把別人已有的東西搶過來。
靠別人的力量或幫助來強大，並不是真正的強大。真正的男人們都懂得這一點。
也不知是酒上頭，還是衛斯理今晚心情不太好，他竟覺得頭有點暈了起來。而喝著喝著，自己也醉得很快，千長裏當場表現，今天就不再趕路了，一行人各自休息，就在這酒鋪的樓上各開了一個房間，安置下來，休息一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