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製茶葉的書生轉了一圈以後，下了定義道：“總之，就是全部都不合格啦。還真的不知道畢老先生是看上了你哪一點呢。”
衛斯理苦笑了一聲，對於這樣的問題，他倒沒什麼太多的想要爭辯的地方。反正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嘛，多說也無益。這個時候，倒是畢波波開口替他講話了，她說道：“唉呀，茶葉叔叔你不知道，他雖然長得呆了一些，但人還是挺不錯的。他的異能可是五行輪換的喔。”
“啊？五行輪換？”聽到這裏以後，這個書生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興趣，他再一次地抬起頭來，看著衛斯理的臉，笑眯眯地說道，“這麼說的話，我就很期待，端午節的那鬥武大賽之上，你會不會有所表現咯。”
這個書生打了一個響指，兩個仆人模樣的家夥雙手捧著什麼物事走了出來。這兩人走近了以後，衛斯理定晴一看，原來竟是分別拖著兩塊茶柄呢。
與剛才聞到的那化糞池般的味道完全不同的是，這兩塊茶葉清香撲鼻，就算是衛斯理這樣的不喝茶的人，也覺得聞到這樣的味道相當的舒適與舒服。一聞就知道，這肯定是很好的極品茶葉呢。
這下衛斯理可鬱悶起來了，他手指著茶葉問道：“這些成品，都是剛才那些工序之後弄出來的嗎？”
“哈哈哈，這是當然，”文弱書生扇了扇自己手中的扇子，說道：“我是一個食物係的異能者，我的能力就是把自己的能量以食物的形式轉存起來。你別看那煉製過程有點兒惡心，但也正是這樣子的緣故，才可以把人體的能量最終地全部鎖定。去除了能量之中的那些雜質以後，這茶葉的清香才能最終形成呢……”
講到這裏的時候，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一拍腦袋，道：“唉呀，這不，又到了要補充‘食材’的時候了呢。”
一聽到對方這麼說，衛斯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看著這個書生大步地走到院子之中，然後對著那已經被炸幹了一半的水池塘，雙手憑空一使力，竟然硬生生地實體化出了一大堆像糞水一樣的東西起來。
這些“糞水”衝到了池塘裏，嘩嘩嘩的一聲聲響著，它們一下子就把院子中那種極臭的味道給拉到了最強。
就算是在屋子之中，衛斯理也很清楚地聞到了這種問題。沒錯！這就是他剛才一直聞到的那什麼屎尿味！
這個時候，那場子之中的書生男子一笑而來，隻看著他輕輕一躍，卻一下子就到了衛斯理的麵前。
男子將一塊什麼東西遞到了衛斯理的鼻子之上，衛斯理現在是難受得要命，抓到什麼都當成是救命散了。抱著這種死馬當活馬醫的精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一陣好似從鮮花叢林之中傳出來的超級新鮮的氧氣，一下子就傳到了自己的鼻子裏。
“呼……呼……”衛斯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心中的重石總算是放了下來。無論如何，終於算是得救了。
要不然的話，再聞一次那種巨臭，自己還不再暈死一次不可呢。
讓人不爽的是，衛斯理轉頭的時候，早就看到畢波波也已經拿著一塊黑色物體，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之上。
看來這小丫頭根本就是熟客嘛，既然知道這防治的方法，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帶著一點點生氣的意思，衛斯理說道：“你幹嘛不早點把這東西給我？”
衛斯理現在的聲音從那包著鼻子的東西之處傳出來，竟是像科幻片中的機器人一樣的啞啞的，雖然這樣子講話有點兒難受，但其實也還挺酷的呢。
“嘿嘿嘿，我就是想看看熱鬧嘛。這好戲嘛，誰不愛看呀。”畢波波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倒是樂此不疲呢。再仔細看她手中拿著的呀，原來也是挺簡單的一個東西，就是一個由那書生所製出來的成品的茶餅，僅此而已。
果然，解毒還是製毒人呀。
若不是這個由書生製出來的茶餅，也還真的蓋不過這種惡心的氣味呢。
“看到外麵那個家夥了嗎？”書生落地以後，得意洋洋地說道，“以前他在傭兵界，可是有著鐵甲泰拳的名號呢，雖然武器一點兒也不會用，但那家夥的兩個拳頭呀，還真的能打死一頭牛。”
對於這個可怕的拳擊手的實力，從剛才衛斯理看到的情形來看，他一點兒也不懷疑這個家夥的恐怖。
隻是這樣的一個人都願意來為書生製藥做苦力，看來這書生才是真正更為可怕的份子呢。
也許是看出了衛斯理的眼神，書生道：“別猜啦，這個家夥就是愛茶如命，喝過我的好茶以後這世界上任何的其它飲品他都喝不進啦，這也隻有把自己賣身給我，我會給他從製品裏提成一點兒，給他過過癮唄。”
汗……這也行，衛斯理的後腦勺流下了一大滴的冷汗。
“呃……我師傅告訴我，讓我來買點今天剛炒好的茶葉回去。”衛斯理忽然想起了正事，便趁著這個空檔插話轉移了話題。
“喔？你真的要來買茶嗎？”聽到了這麼一層意思以後，書生倒好像是比衛斯理還要再感興趣，他上下瞄了年輕人幾眼，又走過來在衛斯理的肩頭上捏了幾下，道：“看你這樣子，毛都還沒長齊吧，能擔任這樣子的工作嗎？”
衛斯理不知道買個茶這樣子跑腿的事情算是什麼艱難的工作，他顯然是對於對方小看了自己這樣的事情很不爽，幾乎是絲毫也沒有經過思索地，他大聲地說道：“我今年已經是快二十歲的年紀了呢，就算是出社會之上立足，也是完全不是問題的了。”
的確，按衛斯理現在的能力，在社會上找個工作混口飯吃，那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他甚至能賺到更多的錢，比一個小康的家庭還要富裕得多呢。
在畢波波那用茶餅擋著的臉部之處，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她的眼睛此時在發著光，很顯然，她對目前眼前的情景很有趣。“嘿嘿嘿，又有一個傻蛋要上當了。”她在心中如此地歡呼著，但是卻點兒反常的表情也沒有表現出來。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自信的話，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吧。”那個書生將自己手中的扇子打開，轉身又進入到了場子中央。這個家夥的鼻子好像是完全失去了功能一樣，一點兒防毒措施也不用呢。
真是詭異。
他指著那個空手用著劍氣打爆池塘的肌肉男，說道：“好了，泰拳佬，你可以下來了。”
“什麼泰拳佬呀，我這是空手氣功好嗎。”那個打假泰拳的中年男人從高高站著的地方一下子就跳了下來，他的動作很靈活也很輕盈，看得出來他挺高興。
至少這樣子一個苦差事，現在算是有人來擋了。
在書生看來，這打泰拳與打氣功根本沒有什麼兩樣，在他看來，這種不拿武器又殘酷得要命的暴力格鬥法，就是跟泰拳很像。隻要自己叫是叫這個名字就好，具體它是什麼，哼，書生才不在乎呢。
“順便跟你說一下，我叫陸遊記。”不知道為何，他忽然開始向衛斯理介紹了起來。
衛斯理走上前一步，有些二愣子一樣地站在了當場。接著陸遊記又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想說，萬一你不小心掉到了池子裏，萬一你又一不小心被熏死了，那起碼在地獄的時候你還知道害死你的人是誰呀。”
“呸，呸呸呸。怎麼淨說一些不吉利的，”衛斯理趕緊把好多口水都吐到了地上，然後他走上了前來，道：“我這不是買茶嗎，幹嘛還要到這裏來？”
陸遊記伸出了一個手指頭，在空中搖了搖，笑眯眯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在我這裏可要按我這裏的規矩辦事。來我這裏買茶的人呀，除了熟客之外，我可是不直接賣的。每個來買茶的人都要替我做點工，這樣子也不用錢，我會直接把你應得的抽成的那部分送給你。”
“喔，這樣子呀。”衛斯理點了點頭，低頭思索了一下子以後，忽然又問道：“但我師傅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裏買茶了吧，他難道也不算熟人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陸遊記給堵住了，他的臉紅了一下，然後大聲地說道：“反正你別管這麼多，我讓你幹活你幹就是了。”
這個時候，衛斯理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現代的時候所學到的一些有關於資本主義的可怕生產模式。在資本主義社會裏，這生產資本都是掌握在少數資本家手裏的，那些苦逼的人民想要得到生活所需，就要為資本家打工。雖然他們不情願、不樂嗬，可卻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沒辦法呀，你離不開人家，那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好吧。”衛斯理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以後，索性將那防毒茶餅也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之上，將袖子往手臂之上一擼，道：“有什麼工要我做的，就盡管吩咐吧。”
看著這個年輕人天真的表情，陸遊記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看來，又一個笨蟲算是上鉤啦。
他幾乎是像機關槍一樣流暢地談起了自己的一連串的要求，中間不帶一個錯字。看得出來，這一段像是流程一樣的解說詞，他已經向好多個人說了好多遍。
也不知道前麵有沒有人被他整死過，反正衛斯理聽完這些的時候，他的臉是頓時垮了下來。
“這麼多程序？每一道都不可以少嗎？”
陸遊記點了點頭，道：“每一道都不可以少。”
看著這個腦門之上長有幾根青春痘的“資本家”，衛斯理算是對他絕望了。他覺得跟這樣的人理論也不會有什麼意思，便說道：“那就來吧，老子又不是娘兒們，看我不把這些都給搞定得妥妥的。”
於是乎，我們這個抱著成為億萬富翁的美好夢想而來到這個世界之上來的男主角，一下子就轉變成為了一個製茶工。這工種低級、沒有技術含量，但為了學武藝，他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