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門被吱呀一聲地打開了,又被吱呀一聲地關了起來。
兩個滿臉黑的囚犯,此時仍是呆呆地回憶著堂上那驚險的一幕。
這兩個滿臉都是泥的囚犯,當然就是衛斯理以及三陸啦,此時兩人都是低沉著頭,但是兩人痛苦的事情卻並不太一樣。
衛斯理痛苦的是,他才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卻第一次,被逼打成招啦。做了那麼大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之上,會不會被殺頭呀?或者能像電視劇裏的那樣,不殺自己,給個流放刑什麼之類的就好了……
唉,早知道就不跟這TMD幾個匪賊混在一起,自己可是一個優秀的獨一無二的男主呀……(起碼在這一部小說裏麵)
同一時間,另外一個像乞丐一樣靠在牆角的男人,此時他的眼神也是空洞而無物的,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眼神之中,仿佛仍然看著那個回憶鏡頭之中的場景。
二十分鍾之前,當三陸兄弟與衛斯理一樣,因為害怕被杖刑打死而大聲地哀嚎“好!我認!我認!”的時候,讓他想不到的是,他的另外兩個兄弟,陪著他一起度過了人生之中不少精彩與難關的好朋友,竟然異口同聲地稱道:
“唉呀,這可不關我們的事。”
“他認是他的事啊,這可與我無關。”
嗚呼哀哉,這算什麼狗屁兄弟呀。有好處就往上衝,大雁到頭各處飛,碰到這樣子的“兄弟”,氣都要氣死三陸兄了。
“嗚嗚嗚嗚嗚……以前我小的時候,常常餓得沒有東西吃,那個時候大哥和二哥都常把搶到的東西分給我,那時我以為,我們將是一輩子的好兄弟。我曾暗自發下誓言……”
在三陸連續地以低頻講述著他那長久的記憶之前,衛斯理卻及時地打斷了他的話:“好啦,好啦,沒人願意聽你說這些。我現在煩得要死,你丫的不要來折騰我了。”
“我自己講我自己的,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算,嚷嚷個什麼勁啊!”
“嘿!我倒是說了,你這家夥囉嗦就算,你現在還挺有理啦,你說說呀,你現在還挺有理了不成。”
兩個年輕人意見不合,竟就在這同一監室之中給打了起來。你一拳呀我一腳,那可是打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兩人就都由皮膚表麵之上的烏黑,變成了真正的烏黑起來——兩人的臉上各處都掛了彩,淤青黑得相當的寫實。
“呼呼呼……”
“嗬……嗬……嗬……”
兩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倒在了地麵之上。看著這滴著水的黑乎乎的天花板,沒有力氣之後的兩人忽然後怕了起來。
“喂,你說呀,那個被兄弟離棄之後的家夥,你說我們會被判死刑嗎?”
“你說誰呢!”三陸先是反罵了一句,但是他的情緒很快就跟著淡了下去。很顯然,此時他也感受到了那種哀痛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以後,他說道:“不知道,死了也就死掉吧,管它的!”
現在這眾叛親離的,兩個兄弟都離開自己了,就算前麵走的不是死刑的路,聽說流放到了那邊疆之後,那可過的是非人的日子呢。每天重複地幹修長城之類的苦力勞動,沒有節假日沒有周休,連去泡個妞放鬆一下的時間都沒有……更可惡的是,聽說在那邊還有男生霸淩男生的事情,要是不小心被爆了菊花,那可比死還慘了……
一想著這些沒人性的事情,三陸的臉色都已經泛白了,他的呼吸急喘,整個人也不安份地發起了抖來。
“呼!”
一個手掌忽然急促地壓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媽呀,我不要!”三陸幾乎是跳著滾到了旁邊的草堆之上,因為過於激動的關係,他的頭撞到了旁邊的木框子,砰的一聲差點沒把人家的公物給撞斷了呢。
“哈哈哈,嚇你的啦。”這個從“黑影”之中竄出來的男生得意地笑著,其實呀,這隻是衛斯理的一個惡作劇呢。
衛斯理將手在空中一抓,道:“我想通了,人可不能這麼沒勁地過一輩子,所謂天不助人人自助,既然那個詭異而又**的作者這麼淩虐我的話,那我可不能就這麼被單吊著或玩下去呀……作者,”他指著蒼天——呃,因為現在是處於室內的關係,他也就是指著那舊得發黑的天花板啦——說道:“你這個無恥又後媽又可惡的家夥,竟然敢這麼弄我!哼,我衛斯理還真的跟你杠上了呢。我不玩死你,我誓不為人!”
遠處,監室之外傳來了轟轟的陣雷。顯然那個作者大人生氣了,但是現在因為隔著一層屋頂的關係,他卻是怎麼也耐不了衛斯理絲毫分何。
“喂喂喂,你們倆個,新來的不要這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