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加重,逐漸蔓延開來。
這一夜沒有月色,雍城在夜裏很是寂靜,隻有城東的明德堂裏,燭光通明,充斥著呻吟聲,藥罐子裏水燒開的咕嚕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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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源正要帶幾個人把陸淵的幾箱藥材運到了明德堂。
而這時也起了個大早江小漁正拿著兩個大包袱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剛好聽到一旁的袁朗說到陸淵。
“什麼?!舅舅,你說陸淵陸小侯爺他們來了?”
袁朗轉身看著江小漁背後的包袱,並沒有回她,而是奇怪地問道:“你這兩個包袱鼓鼓囊囊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這些東西一會再說,剛剛我聽到舅舅你說到了陸淵,他在雍城了?住在什麼地方?”
“是啊,昨日剛到,如今在月滿樓,怎麼,你認識他?”
江小漁打著哈哈,“不認識,聽說過聽說過而已,嗬嗬...”
她看到江源已經準備上馬離去,急忙跑了過去,“爹,先等等!”
江源看著她的兩大包袱,同樣驚訝問道:“這是?”
“這裏麵是胰子、遮麵還有手套,讓那些和病人接觸的大夫和官兵把東西都帶上,然後回家時用胰子多洗幾次手,爹,你記得也要帶上!”
“哎,算了,我還是現在就幫你帶上。”
說著,便打開包袱,拿了口罩和一雙手套出來,便要幫江源戴上。
起初他還不肯,在江小漁死纏爛打之下,最後還是戴上了。
江小漁看著其他幾個官兵,也強製性讓他們也戴了起來。
“爹,你可不能小瞧這些東西,姐姐說了若是不想越來越多的人感染,就必須戴上這個。”
“還有就是,一日過後,這個用過的麵罩和手套就換下,放進一口大鍋大火水煮然後曬幹再用,這可是我們辛辛苦苦做的,一定要用啊!”
江源看著這兩個大包袱,心裏滿是欣慰,以前任性的女兒這次回來確實長大了許多,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嗯,放心,我定會叫他們都用上。”
說完幾人便騎馬離去了。
江小漁深深歎了一口氣,好在這兩天她叫府上的人一起又做了很多口罩還做了手套,加上之前準備的,可以勉強暫時夠用,不過再下去估計還需要挺多,這幾天還得安排他們繼續做...
這時江小漁看到袁朗也帶著幾個人好似也要出去,“舅舅,這是要去哪?”
“去施粥。”
“那你等一會,我給你們拿幾個麵罩去!”
袁朗一個箭步閃到馬側,伸手拉住韁繩,腳一蹬跨迅速上了馬背,“不用不用,我隻是去巡視他們施粥,不是去醫館,用不著那個東西。”
說著,也不管江小漁說些什麼直接拍馬走了,生怕讓他戴上。
江小漁無語看著飛速奔跑著的背影,一臉無奈,“行吧…下次別讓我抓到。”
轉身便走了進去,想著陸淵那邊怎麼辦。
這口罩什麼的是不是也要送點去,不過他們兩個原本就隻是押送物資而已,如果不是瘟疫,交接給當地官員,隻留幾個人下來監督,他們便可以離開了。
但就算遇上瘟疫,按理也不會去醫館,街上亂溜達這種事他們應該也不會去做,那這瘟疫魏弘怎麼感染上的?
想到她三天就賺了他二百兩銀子,而且陸淵也幫了她大忙,不管他們好像也說不過去...
唉,就說人果然不能欠人情!
錢債易消,人情難還。
她不再糾結,收拾了東西後,叫阿力和小武去備車,主仆三人便往月滿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