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下,下得很大,雨水的顏色有些詭異,褐紅色。
這雨已經下了整整三周,新聞上說是全球都在被這詭異的氣象籠罩著。雖然專家教授輪番上陣的解釋這種異常現象的無害言論,但政府還是勸阻百姓不要外出,盡量待在家中。
暴雨!東部!大不夜城!
水位的暴漲,導致市政水利的工作人員一直忙碌在一線。
兩救護車拉扯著那特有的音質,在警車的護送開道下呼嘯而過,飛濺的水漬毫無顧忌地潑灑到路兩邊稀疏的路人身上,引來一陣喝罵。
一名警官坐在車廂裏,看著手中的記錄儀上的監控畫麵,一輛血紅的超跑帶著雨線,以一百幾十公裏的速度撞飛了路邊的一位維修工人,接著騰空翻轉的超跑帶著人一頭紮進了邊上的泄洪渠。那場麵堪比電影大片的現場。
“體麵人就是會玩,政府不讓出門也敢跑出來飆車!”警官關閉記錄儀,看了看擔架上的穿著市政施工服的男人,這男人被撈起來的時候還被車身死死的壓在水底。而現在經過護士的搶救,神奇的恢複了一些生命的跡象。
“誒醒來了,醒來了,你小護士你好厲害啊!”警官看到男人輕微顫抖的身子,恭維地對著小護士說道。隨後起身來到男人身邊。
“李衛民,你是市政水利工程的李衛民麼?李衛民,說話,能不能說話,不要睡著,聽的到我說話沒?”,巨大的聲音在李衛民的耳邊響起,他努力地睜開眼睛,模糊中隻看到一位壯碩的中年警官正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臉,他手上拿著自己的工牌大聲的對自己說著什麼,他努力的想張嘴說些什麼,但隻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伴隨著血沫立刻充斥了整個呼吸麵罩,強烈的窒息讓李衛民體內產生了一種劇烈的灼燒感,那是一種五髒六腑都在被烘烤的感覺,那種疼痛幾乎讓他再次昏死過去!
一名小護士立刻上前擠開警察,為李衛民更換新的呼吸麵罩。“警官你不能這樣對待傷者,這很危險!”,她大聲喝止著警官試圖再次拍打李衛民的動作。
“我,我看他快不行了,又是被車撞,又是被水淹,趁著能醒過來,早點確認身份好通知他家屬,怕他一睡就醒不過來了!誒...為什麼這輛車上隻有你這個護士沒有醫生?”警官有些疑惑的嚷嚷著。
“這些天全市的醫療係統都飽和了,醫生在後麵車上照顧楮公子,要不是因為楮公子,醫院不可能擠出醫生和救護車來的!”護士指了指身後麵那輛救護車有些厭惡的說道。說著她就開始努力地為李衛民隔壁擔架上的女人開始做急救動作。
“艸,這還要謝謝這些體麵人咯!”壯碩警官爆了句粗口,他把李衛民的工牌塞隨手塞進自己的口袋中,靠著車廂坐了下來。
隨後警官看著仍舊忙碌的小護士好心開口提醒道:“小護士,你手下的那位就別費心了,撈起來的時候都泡的發白了!”
“每個人都有希望,就像那位男士,我不是也把他拉回來了麼!”,小護士有些驕傲的指了指李衛民,然後又固執地開始她手中的工作。
“來,來,來你讓我觀摩觀摩,怎麼救!”警官調侃的湊上前,看著小護士的施救動作。
他們都沒有發現,李衛民那原本已經被車輛碾壓的如爛肉一般的身體上布滿了細絲般的紅線,在被水浸泡的慘白皮膚上醒目異常,那些紅線如蟲一般交織攀附,源源不斷就像從李衛民的爛肉中生長出來的一般,高速蠕動著很快就蔓延在李衛民的全身!
一陣忙碌後,小護士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擦了擦臉上的汗,伸手試圖合上擔架上女人的眼睛。
“我說了沒救的吧!”警官有些陰陽怪氣的說著,而小護士則有些沮喪的對著女人說了聲:“對不起。”
李衛民努力睜著眼,看著前的一切,他努力不讓自己睡著,因為他感到了死亡的恐懼,他心裏默念著:“警官說過,不睡著就沒事,不睡著就沒事。”可他體內的灼燒感愈來愈強烈,感覺每一口呼吸都在烤幹自己的肺葉,劇痛帶來的暈眩感如海浪一般衝擊著自己的大腦。
車廂發出一陣劇烈的顛簸,小護士發出了驚呼,因為她發現那名已經閉上眼睛的女人表現出了詭異的行為,那女人開始輕微的顫抖,而且她的雙手則死死地抓住了小護士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