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痛傳來,骨頭肯定摔散架了,腳踝處不知嗑著了什麼,肯定傷著了……我強忍著痛一動不動的裝死屍,須臾,滿意的聽見上麵有人道:“是個烈性女子!可惜死在了蛇塚……糟糕,太後一定藏在那裏,快回去!”
……
群狼走了……可我卻陷入了另一層煉獄中難以自拔,蛇塚?!我竟然主動跳進了蛇塚!‘養牲處’裏的唯一一處人人敬而遠之的‘禁地’!那裏不是一直鎖著的嗎……對了,門好象被人踹破了,都怪那該死的康熙老兒!……
每年,各地都有約定俗成的地道藥材上貢,如浙江的紫菀、江西的香蒲、湖廣的貝母,四川的附子、山西的蒼術、遼東的人參等……其中,蘄州的白花蛇製成的‘白花蛇丸’和‘大通聖白花蛇散’,也是指定供品……有一天,康熙讀《本草綱目》時,看到裏麵說白花蛇“龍頭虎口,黑質白花、脅有二十四個方勝文,腹有念珠斑,口有四長牙,尾上有一佛指甲”……便一時興起,命地方進貢幾條活蛇來讓他瞧瞧是不是這麼回事……他瞧過後,下麵的人就請示了,怎麼處理是好啊?他就順口答了一句:建個蛇塚養著罷。於是,‘養牲處’不得不建了個蛇塚來收容這幾條別名叫“五步蛇”的超猛毒蛇!因為在宮裏,恐有人利用此毒物害人,於是還專門建了個獨立院落鎖起來不容外人進去。
我試著坐了起來,接著發現腳踝處骨折了,根本無法站起……難道要像埃及豔後克萊奧帕特拉那樣,死於蛇吻嗎?……蘄州花蛇製成的藥被讚為‘風藥之冠’,而國際市場上蘄蛇毒凍幹品價值高於黃金……被這樣特別的蛇‘吻’一下,也算不虛此生吧……淒星冷月寒風,可憐人在蛇塚!老九,你的‘匕首’救了我一次,可惜我自己一失足又釀成千古恨,莎喲啦拉,我的胤禟……
月沉日升,我還活著,抹去淚水掃射四周,卻發現蛇塚裏沒有看見一條蛇……對了,現在似春暖花開而非春暖花開,正是冬眠的蛇蛇們‘似醒非醒’之時!書上說氣溫回升到十度以上,毒蛇們便要出窩了!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開始了無比虔誠的禱告……禱告著禱告著便迷糊了……迷糊著迷糊著便覺得好象有人跳了下來……睜開眼,一陣狂喜呼嘯著占領了周身每一個細胞……躡手躡腳靠攏過來的不是那冤家是誰?……
“別動!”他壓低聲音阻止我。
怎麼了?我一頭霧水,眼珠子骨碌了一轉,隻見蛇塚外圍的人也是屏聲靜氣!
“葶兒別動。”他的臉色變的慘白,嘴唇在情不自禁的顫抖:“也別吭聲。”
我也感覺到了……一陣麻酥酥的涼意沿著頸邊滑過,癢懼交加,毛骨悚然……慢慢的,我看到了蛇頭,那三角形的扁平腦袋吞吐著分叉的火紅蛇信,它似乎想與我做進一步的親密接觸,竟向我溫暖的領口移去……我想暈過去算了,可強韌的神經偏偏力挺著不肯倒下,我想控製自己的呼吸以免胸口出現明顯的起伏卻發現一切隻是徒勞……
胤禟狠狠的搓了自己的手幾下,然後以極其緩慢的、不會驚擾到毒蛇的速度深過來按住了我的領口,白花蛇似乎感應到了一個更加溫暖的熱源,於是見異思遷,朝著胤禟的手爬了過去……不要!……腹中發出了嘶心裂肺的呐喊,可我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淚水燙的眼睛好痛,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的糾住,越扼越緊,越扼越緊,幾乎要被擠爆般的難受!……那劇毒的爬蟲在他的手臂上緩緩的蠕動著,胤禟輕輕挪開了兩步,右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毒蛇的七寸……那蛇被甩到了最遠的角落……
我傻傻的被他抱起來遞了上去……我傻傻的看著他爬了上來……我傻傻的聽他不停的問我有沒有受傷……我傻笑起來,神經倏的鬆懈……眼前一黑,我痛快的昏了過去……胤禟,你知道嗎?……能死在你的懷裏,我就沒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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