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陽山方圓數百裏。
南端的一個小山頭上,有一座占地不算小的道觀。
坐西朝東的道觀名叫滴水觀。
滴水觀雖大,但是看起來有些殘破不堪。
就在半年前,滴水觀的觀主至陽道長羽化,蘇七夜聽到了他的最後遺命。
老觀主的遺命隻有一句話:守好道觀,一年內不準下山。
按說老觀主死了,觀內就數蘇七夜最大。
其實整個道觀真正注冊的道士,現在也就隻有蘇七夜一人。
他想什麼時候下山都可以。
隻不過在很久以前,至陽道長曾經數次替蘇七夜捏過骨拿過脈,說蘇七夜在十八歲之前,絕對不能離開風陽山,否則必定死於非命。
至陽道長的話,蘇七夜不得不聽。
一來師命難違,他從小到大,就與至陽道長相依為命。
再說,他現在一個人在滴水觀,即便環境冷清了些,從小住慣了也還行。
早晨,蘇七夜打開水龍頭,用小木桶接了半桶水,隨手潑在院中。
剛準備接點水煮粥,忽然聽到觀外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很大。
“誰呀?”蘇七夜皺了皺眉頭,聲音略帶不愉。
至陽道長在的時候,道觀就比較冷清,自從至陽道長死後,觀內幾乎就沒有人來,蘇七夜也很少出門,道觀的大門一直都關著。
來人似乎聽到了蘇七夜的聲音,再沒有伸手拍門。
放下小木桶,蘇七夜緩步走到門邊,將木門打開。
一個麵容尖瘦,手持包裹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蘇七夜眼前。
看到蘇七夜,中年人一臉賠笑地說道:“小道爺多有得罪,我擔心觀大您聽不到,所以敲門的聲音大了點。”
“有事嗎?”
“請問至陽道長在嗎?”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拿眼朝觀內看了看,又將手中的包裹亮了亮,“我是臨港錢家的。今日特奉家主之命,特地登門給至陽道長拜年。”
蘇七夜聽了,雙手抱拳,朝中年人作了個揖道:“多謝了。不過家師半年前就已經駕鶴仙去。”
中年人麵色一僵,呆了兩秒鍾。
“既如此,”他忽然想到什麼,“家主之命不可違,這裏有兩部手機,是給你們的新年禮物。”
還未等蘇七夜推辭,中年人強行將手中的包裹塞到蘇七夜手中。
也不理蘇七夜口齒不清的在說什麼,搖手道:“告辭,不送。”
中年人一邊說,一邊疾步朝山下走去。
不消片刻,身影便消失在山道中。
蘇七夜怔住了。
這人很有點前恭後倨的味道。
按說對方送了禮,作為主人的蘇七夜本想請他留下來吃個早餐,沒想到自己連早餐都還沒煮,隻好作罷。
他見對方走得甚急,於是連再見也懶得說,隨手將觀門關上。
臨港錢家到底是什麼來頭,蘇七夜並不清楚。
至於他們為什麼要來給至陽道長拜年,蘇七夜更不清楚。
在他的印象中,至陽道長極少出門。
但人生際遇難料,說不定很久以前至陽道長與那個什麼錢家家主有什麼交情。
現在至陽道長人沒了,半年後下山,想去那什麼錢家混口飯,大概率會沒戲。
蘇七夜坐到石桌旁,將手中的包裹打開。
裏麵是兩部最新款的手機。
蘇七夜直接打開其中一部,顯示電量還有78%。
“怎麼電都不充滿的?”
蘇七夜嘀咕著,手機很快進入主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