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柳溫婉一笑，踮起腳把牆上的照片相框給取了下來。
“薑葵，咱們一起看！”劉愛菊捧著相框，倆人一起坐到門口凳子上。
“葉軍醫年輕的時候可真漂亮呀！”牛愛菊自小沒有母親，她印象中的母親正是像葉軍醫這樣的。
溫柔、大方、慈愛。
但隨即又想到，他爹可配不上。
“咦？葉軍醫這是你姐姐嗎？”牛愛菊十指落在葉柳旁邊的一個女人身上，長相與葉軍醫有幾分相似。
“是啊！”葉柳回應，“這張照片是我們20年前照的。”
那時候姐姐剛嫁人，她也剛在女子學校畢業，爹娘還都年輕。
夏日的午後驕陽如火，院中高大的杏樹為他們撐起一片陰涼。
本以為是十分尋常的一日，現在想來，確實十分懷念。
懷念那樣一個心頭沒有一點煩心事的午後。
她娘興致驟起，全家人一起合照了那樣一個全家福。
父母姐妹俱在，這樣的全家福，是牛愛菊可望不可及的。
她用手撫摸了一遍又一遍。
而後忽然發現一件事，“咦？薑葵，我忽然發現一件事，你長得跟葉軍醫的姐姐真像！”
葉柳也湊了過來，眼睛在薑葵和姐姐的照片上來回搜尋，心底突然浮現出一個荒謬的猜想來，不過，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巧合嗎？
“葉軍醫，你是不是也覺得薑葵跟你姐姐長得很像！”牛愛菊覺得這兩人真的是越看越像，“跟娘倆似的，尤其是眼睛和嘴巴，就連下巴上的這顆痣也特別像！”
娘倆這個詞重重的敲擊在葉柳心上。
葉柳掩飾住臉上的驚訝，擔心嚇到薑葵。
“看來小葵跟我們家真是有緣！愛菊，你不覺得小葵長得跟我也很像嗎？”
牛愛菊看著兩人，“像，真是太像了，你們三個都很像！”
薑葵不覺得。
她很少照鏡子，從來也沒有照過照片。
她隻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從前在臨川的時候她靠著這張臉蛋兒可以讓他們三人吃飽飯。
“我給你們兩個衝點兒麥乳精喝吧！”葉柳心中激動，拿搪瓷缸的手一滑，搪瓷缸剛重重落在桌子上，砸掉了一小塊漆。
牛愛菊謙虛了一句，“葉軍醫，你別忙活了，我們不渴！”
薑葵沒說話，她想喝來著。
麥乳精很貴，隻有金貴人家才能喝得起，她還從沒有喝過。
“喝吧！咱們沒事兒，坐這剛好聊聊天。”
葉柳先是問起牛愛菊的生日，牛愛菊大大咧咧的說了。
“你呢，小葵？你的生日是多少？”葉柳裝似不經意的問道。
薑葵喝了一口麥乳精，甜甜的奶香味，很好喝。
她搖頭，“我不知道。”
牛愛菊很驚訝，“你連自己的生日是什麼時候都不知道？”
她倒沒有嘲諷薑葵的意思，隻是確實很吃驚，誰會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呢？
比如她，她的生日是母親的祭日，這一日他們父女兩個人心情都會很沉重。
不過那是以前，想到家裏的那個女人，以後爸爸還會想起媽媽嗎？
“我是個孤兒。”薑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的。
葉柳的心髒忽然砰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