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耳畔響起一道仿佛從陰曹地府攀上來的陰沉男聲,一股冰寒從頭頂浸瀉而下,嚇得才陷入沉睡的明憬霎時驚醒。
“怦、怦、怦......”
明憬感覺自己的小心髒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正常呼吸,後脊背上升出一股森冷的寒意,一雙迷茫又充滿驚懼的明眸在漆黑的床帳內眨巴了兩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如同淬了冰的大手從她的身後探了過來,狠狠扼住她的脖頸,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拎了起來。
“本王叫你起來,聽見沒?”
床板發出“咚”的一下悶響,男人像扔死狗一樣將明憬扔回床榻,身下錦繡大紅喜被上的一對對戲水鴛鴦因褶皺變得形態猙獰,詭異扭曲的神情似乎都在嘲笑明憬此刻的愚鈍和無知。
黑暗中,那雙足以哄騙世間萬千女子的桃花眼冷若寒冰,蘊著陰森蝕骨的殺意。明憬此刻若是看到了瑞王看她的目光,怕是不用他動手,她魂魄就早已被嚇得飛上西天。
重重咳嗽了幾下,本已哭幹了的眼眸瞬間又蒙上了一層水霧,明憬用力盯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輪廓,顫抖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床角退去。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汲取著久違了的空氣,啞澀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王爺......咳咳......夫、夫君......”
瑞王的耐心已經到達了極致,煩躁地鬆了鬆衣領。
他本打算好好享用眼前這“京城第一美人”幾晚,再讓她消失於人世,可明憬這位嬌滴滴的小美人,蘆柴棒般的身板毫無風韻不說,一整日就光會哭哭啼啼,著實令他厭煩得很。
他還是喜歡更豐腴些的,而且他素來習慣被人伺候,可沒興致對一條呆板無趣的死魚浪費一絲一毫精力,縱然她擁有一張傾城絕色的臉又如何?
“出去,”瑞王的聲音沉如寒潭,“別逼本王在這動手!”
死在他的喜床上多晦氣,他的下一任王妃很快就要進門,他可沒功夫再命人重新打一張新床。
“夫君,”明憬憬咬了咬唇,顫著聲道,“您這是何意?是、是嫌妾身今晚沒伺候好您嗎?妾、妾身明天一定可以的,夫君......”
柔軟輕細的聲音似漂浮在瀲灩池水上羽毛,攪得人心頭癢癢的,若是換成旁人,定會不顧一切好生撥弄憐惜一番。瑞王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嗬,一整日抽抽嗒嗒的小娘們終於想到要討好他,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磨嘰,那幫被迷暈的奴仆們都該醒了。
瑞王粗暴扯過明憬的一條纖細的手臂,將明憬拖出幽暗床帳,屋內喜燭搖曳,明憬還沒來得及適應室內光線,瑞王就已經將她扔到了房門口的地磚上,冷冷低頭睨著她輕蔑道:“嗬,明家祖傳的氣節你沒遺傳到,你祖父若是知道你如此諂媚侍人,恐怕半路上就被你氣得氣絕身亡,不需要本王再派人動手。”
暮春的夜晚沁涼,青石板的寒意更是冰冷刺骨,隻著一身輕薄中衣的明憬不知是驚的還是冷的,肉眼可見的打著顫兒,青絲如緞般披散在肩,整個人軟軟癱在地上,好似那望秋而落的蒲柳,每一根發絲,甚至連手指尖兒都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瑞王此刻有些後悔了,這種嬌嬌柔柔的小娘們,玩起來說不定比煙雨閣裏的花魁還帶勁。
手臂因快要折斷而吃痛,明憬疼得差點兒說不出話來,本想緩兩下再站起身,繼續換個方式討好瑞王,給自己博條生路,一聽瑞王的話,她身軀一滯,竟是忘了兩人之間的尊卑,一點敬稱都不帶的抬頭對瑞王直接說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