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交卷。”楊小天離開了座位，陳小虎呆呆地看了兩個空位一眼，不知如何自處。
韓小清還是在那個轉角，雙手抱著膝蓋，身體瑟瑟抖動著，楊小天走近，聽到了抽泣的聲音，急促的呼吸包含著無盡的心痛。
楊小天坐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伸出手，想拍一拍韓小清的肩膀，給她鼓勵，可是這個時候，鼓勵是那麼多餘。
就在楊小天不知怎麼辦的時候，韓小清一下撲進楊小天懷中，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小天，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明明給了我希望，卻要這麼快失望，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報？為什麼我生下來就是毒梟的女兒，為什麼我從小就要被人欺負，為什麼要隻有七歲的我眼睜睜看著媽媽被殺死，為什麼要我承受一切，小天，你說這一切都是為什麼。”韓小清哭泣著，淚水打濕了楊小天的軍服，韓小清的身體在懷中顫抖。
“小天，你知道嗎？我好累，我承受不了，這個世界什麼都沒給我，卻為什麼要我承受一切，這麼多年來，我受夠了冷眼，受夠了孤獨，父母的仇恨讓我在半夜驚醒，醒來後卻發現我什麼也做不了，哪怕一片麵包，也要我伸手去搶。
高貴的人說我髒，說我賤，街鄰說我遊手好閑，不是好女孩，同齡人說我是罪犯的女兒，從來沒有人同情我，可憐我，把我當人看，無數次，我以為那就是我的一輩子，我也好害怕那就是我的一輩子，可是，就在我以為一切都結束時，命運卻這麼清晰地告訴我，這就是我的一輩子，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小天，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韓小清泣不成聲，楊小天雙手用力抱緊了韓小清的身體，因為她的抖動也會讓他的內心顫抖。
一個人可以失去一切，但是不能失去希望，特別是對一個絕望十年的人。
楊小天就這樣抱著韓小清，夕陽西沉，山水沉寂，夜幕降臨。
黑暗中，韓小清慢慢平靜下來，路燈光照在淚水包裹的眼眸上，沒有任何光澤。
韓小清離開楊小天的懷抱，靠在牆上，平靜地道：“小天，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希望你進入炎龍戰隊，我會記得你的。”
“你怎麼辦？”
“不知道，或許進別的特戰隊，如果那些特戰隊不執行反恐的任務，我看不到報仇的希望，我就會離開。”韓小清不知道楊小天想問的其實是另一個意思。
“離開之後呢？”
韓小清沉默。
楊小天道：“你是不是想一個人去報仇？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鳳凰幫作為東歐最大的恐怖組織，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接近的。”
“那我能怎麼辦？”
楊小天雙手掌著韓小清的肩膀，鄭重地道：“小清，聽著，從現在開始，你的仇恨也是我的仇恨，我一定會殺了鳳凰幫的頭領，除非，我死。”
“你……”
“還有我。”陳小虎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我不會說話，剛才看小清傷心，我，我就不敢出來。”
“謝謝，你們。”韓小清沒有忍住，一滴淚又滑下來，趕忙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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