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聲音清脆、溫柔,卻不是統戰想要並且期盼聽到的聲音。
這聲音如同催命的惡魔,一瞬間,統戰汗毛直立。
統戰看向自己的母親——宋翠花。
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卻是勉強的苦笑。
“可……可能,他有事在做吧!”
“對!他說了,今天去北京總公司,現在肯定是在火車上,火車上,火車上。”
統戰喃喃自語,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完全不顧,在火車上也是可以接電話的。
很快第一個人來了,是個大姨,那大姨統戰認識,當初大姨的老公被拖拉機撞了的時候,葬禮自己還去吃席了。
隻不過那時候自己小,還不懂事,隻是看他們在台上哭的很慘,好幾個大人,哭的腿發軟,站都站不住,讓人攙扶著。
統戰那時候,還在想,這幾個人都那麼大了,竟然還會哭,真不知羞,自己就不像他們,都快十歲了,自己是男子漢可不會哭。
統戰回過神來,招呼她坐下,把屋子裏所有的凳子都搬了出來。
大大小小的,有些是木凳子,有些是小馬紮,零零落落,分分散散在院子裏。
很快,之前自己去過他家好幾次的那個大叔也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三輪車帶著轟隆隆的刺耳發動機聲音,停到了宋鬆家門口。
那大叔還沒下來,一股辛辣的味道就傳來,那是長年浸泡在辣椒醬裏的人身上才有的味道。
人未到,大嗓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哎呦!嫂子,你也來了,自從我那哥哥走了之後,你可不長見到了!”
這話一出,那大姨當即臉一垮,這人跟自己家裏有矛盾,當初蓋房子兩家院牆挨著,因為這一寸半點分不清的院牆位置,沒少吵架。
屬於老死不相往來的鄰居,現在一見麵,這人就拿話,往自己心窩裏戳,著實可恨。
隻見那大姨開口。
“哎呦!可比不上你,你多賺錢啊!一天天的不著家,早出晚歸的,那村裏的閑漢都快把你家門檻子給踏破了!”
一句話出口,那漢子怒目圓睜,一雙大手握緊,就要衝過來,給那大姨一拳。
宋翠花見此情此景,趕緊向前,把那漢子拉住,轉頭看見統戰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不由得又急又氣。
“愣著幹啥,還不快把你姨拉開。”
宋翠花說道。
“哦哦!”
統戰趕緊答應,走向前去,把兩人拉開,安撫了半天。
終於還是那漢子先鬆了口。
“今天還有事,不跟你這婦道人家一般見識,等今天這事了了,有你好受的!”
兩人各自坐下,一個坐大南邊,一個坐大北邊,各自擺出互不退讓的架勢。
不一會兒,陸陸續續的人都來了,一時間,人聲鼎沸,整個院裏,吵吵鬧鬧,喧嘩吵鬧的,各種的聲音,隻吵的宋翠花一陣頭疼。
別看這些人好似什麼也不懂,實際上很多人是帶著本子過來的,自己該領多少錢,一分不少的記在本子上。
不知道多少個黑夜裏,這些人在昏黃的燈光下,一遍又一遍的計算著自己該拿多少錢。
宋翠花看向統戰。
隻見的統戰,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門口,那眼神,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