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呢?”洗過澡的柳雲哲剛剛發現這一點。
“說是回省城了,那邊的親戚有點事情,應該是想孩子了吧。不過也沒事兒,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林玉衡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省城?這不由得讓柳雲哲對事情的麵紗又揭開一層,不過他還是沒有多想,徐秋水不熟悉他們家裏的環境,介紹的工作就交給柳雲哲來辦了。
“沒想到,還能有一天咱們一塊到漢水你的家裏,洗個澡,擦個身呢。我還真不敢想。”她在浴簾後頭講。
“是啊,是不敢想。”柳雲哲邊洗手邊附和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說的那個一直想保護你的人是誰嗎?”
徐秋水調試著水溫,聲音稍微提高了些。“你講吧,我聽著。”
柳雲哲麵對這樣的坦誠反而不敢講了,這段時間劉成差不點把他國內的手機號打爆,也沒有得到什麼消息。再加上他本來一個人在新加坡,對很多地方的事情都擔心得很,這一下子杳無音訊,很難想象他會產生什麼情緒的。
……“柳雲哲,你是人是鬼?”當劉成的電話突然被打通,他那一頭已經癲狂到語無倫次了。
“我是人!我活著!”他字正腔圓地回答道。“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擔心我的安危……”
“屁!我那是擔心你的安危?”劉成幾乎要帶著哭腔,“秋水……怎麼樣了”他的語氣頓時軟弱下來。
“誰在和你打電話啊。”徐秋水邊洗邊問。
“她怎麼樣了?她……還好嗎……”劉成這一頭也在問。
柳雲哲聽見兩個聲音從左耳穿過右耳,心裏滿是愧疚,他這個傳聲筒在哪一邊都可以給對方一個滿足的回答。但造成這一切結果的罪魁禍首,好像還是自己。
“呃……”他在水聲和風聲中迷失著,“你們都先不要講話。”他平淡地回答道。
“造成這些結果的人,是我。我對不起你們這些日子對我的關懷和照顧。如果沒有你們,我現在就是階下囚,就是敵人,就是遭人唾棄的壞蛋。放心,你們想知道的那個人都很好,歡迎你們再次見麵,我為你們接風洗塵!”他清清楚楚地回答道。
劉成掛掉電話,他就像聽到了自己最滿意的回答一樣。
徐秋水也不再詢問什麼,隻是擦拭身體,柳雲哲便也走出去。
那天晚上,柳雲哲在家裏打地鋪,他已經很久沒睡過地鋪了。林玉衡和飛行員兄弟就睡在他自己的屋子,徐秋水和艾琴一塊睡在柳雲哲和柳雲明的屋子。
一切往往都顯得那麼美好,但是這美好之下隱含的血腥,是柳雲哲不敢去想的。他查遍了後來登刊的報紙,沒有一點點消息透露出河下那位軍官的消息。他明白,自己可能再也收不到相關的消息,但如果他有機會,即便是傾家蕩產,再為他們闖一次刀山也沒關係。因為是最親愛的同胞,給了他和他全家人再一次生命。
柳雲哲自此也放下了對自己的委托。他明白,無論自己高調或是低調,都免不了被紮克洛夫耍一頓。如果他想殺了淩白,那自己早就會收到淩白死去的消息——無論怎麼講,他一定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