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了這個名牌包。”
暖光的房間裏，一個年輕女人端坐在邊上，她按下控製器，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手提包的照片。
女人沒有情緒的聲音傳進男人的耳朵。
男人坐的椅子比女人的看起來舒服很多。真皮靠椅，脖頸支撐，扶手腳踏板，一應俱全。要不是這裏是警局，房間其實很適合休息。
他手指纏著一枚電子大小的東西，鏈接著一台酷似影碟機的設備。男人語調輕鬆地回答：“我沒有。”
“你偷了這台手機。”女人不計較他的答案，再次按下控製器，男人眼前的屏幕這次變成了手機。
“我沒有。”和上次的回答並無不同。
“你偷了這個戒指。”
“我沒有。”
“你偷了這個錢包。”
“我沒有。”
女人頓了一下，嘴角笑意轉瞬即逝。
“你把它藏在家裏了。”
“我沒有。”
“你把它賣了。”
“我沒有。”
“它還在你身上。”
“我沒有。”
“你藏在了熟悉的人家裏。”
“我沒有。”
女人輕微搖了搖頭，這個賊真是笨得可以。
對話繼續。
“你放在了你朋友家。”
“我沒有。”
“你放在了你父母家。”
“我沒有。”
女人站起來，將顯示器關掉，又取下男人手指上貼著的東西，細致卷起掛回一旁。
“警官，查完了吧，我可以走了？”
停下手裏的動作，女人抬眼看著他，“嗯，走吧。”
二人從小房間出來，男人忙對著外麵幾個警察點頭哈腰，連聲說辛苦。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走可以啊。小楊，跟他一起去他爸媽家裏，把被偷的戒指拿回來。”
男人一臉錯愕，小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楞著幹嘛，走啊。”
“李中隊好厲害！”新來的實習小警察都看傻了。
“對付這種經驗還不豐富的小偷，咱們李隊都用不著看儀器的指標。”警察小白指了指屏幕上像股票市場一樣的波幅，“李隊光憑觀察，就知道他在哪個問題說了謊。”
“這還不算呢，一般來說要問三組，一組5個問題以上。咱們隊長這才問了幾個問題，就全給他測得明明白白的。”旁邊寫筆記的小吳也轉過來，向新來的警察補充解釋。
“那為什麼不直接問他，你是不是偷了戒指？”小警察思考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直接詢問是美國那邊常用的方法，簡稱CQT，還要找準繩問題，容錯率比較低。亞洲國家一般使用CIT，也就是剛剛你看到的，叫做隱秘信息測試。”李寧玉剛解決完案子，心情比較好，就多解釋了幾句：“受害人提供的幾個物品的圖片裏，隻有戒指是失竊的。每一個問題他都否定，如果沒有撒謊，那麼波幅就不會太大變化。如果撒謊了，那麼這個回答，對比其他幾個沒撒謊的回答，峰值就會變高。與之作比較的問題越多，就更能提高測試的可信度。”
“可是，要是遇到心理素質很好的人，那測出來完全沒有變化怎麼辦。電視裏不都這麼演的嗎？”
“咱們李隊這個工作本來也不能作法律證據，隻能幫助推導和尋找證據，測謊行不通，還有別的辦法唄。”小白熱心接了話。
李寧玉笑了笑表示認同小白的話，她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便跟同事們道了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