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出兵刃,代表著不死不休的最後死鬥。
衝突了一夜,天色要亮了。
“如果我們繼續消耗,再打三天也不會分出勝負。”嶽栢蒼退後三步,橫住柏紋鬼劍:“最後一招,決定賭約勝負。”
許荊衣斂鋒三寸:“同意。”
旭日破雲一瞬,兩邊蓄力已久,身形齊動。
“天地借法·道威一劍!”
“弑神斬!”
天為道,地為道,人間萬物皆為道。
借天地道法,納之一劍!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地之道有多麼廣大,世間生老病死造就的孤魂野鬼就有多麼悲慘。
十方鬼氣,盡聽召喚,誓要對抗不仁之天地!
劍鋒相對,各自殊死一搏!
激烈的碰撞之後,隻剩下兩道氣空力盡的身影。
泥土裏,滴下來鮮血。
許荊衣的左臂,受傷了。
嶽栢蒼的右臂,也開始泛出黑氣。
“平手。”呂炳枯脫口而出。
“不是平手。”陶紫霄皺起了眉頭,解開了呂炳枯的束縛。
遠處,死一般的沉寂。
“我輸了。”良久,許荊衣終於開口了,脫下蓑衣,露出傷口,“我的劍,刺入你的右臂三寸,而我的傷口,也是深達三寸。但是,我穿的是蓑衣,你穿的是皂袍,突破層層劍氣後的強弩之末,蓑衣比皂袍在防禦力上的差距就會被放大,我占了衣飾的便宜,因此敗了。”
“哈哈哈!”嶽栢蒼長笑數聲,“許荊衣果然磊落,後會有期!”
呂炳枯攙扶著嶽栢蒼,緩緩離開了。
“師兄,你沒事吧。”陶紫霄扶住了許荊衣。
“師妹,師兄讓你笑話了。”許荊衣有點沮喪。
“你本身就沒想讓他死,”陶紫霄說,“否則,他們兩個聯手,抵不住我們兩人合力的。”
“嶽栢蒼身為十大凶鬼之首,尋常辦法找不到他。”許荊衣說,“我擒捉了他最要好的夥伴呂炳枯,在修道界揚言,約戰嶽栢蒼,如果他不露麵,便要殺死呂炳枯。果然,他自己前來找我,定下今天這番戰約。”
頓了頓,許荊衣又說道:“這是君子之戰,這樣的對手,值得尊敬。隻是連累了師妹,失去了完成誅殺呂炳枯任務的機會。如果師妹要繼續執行師門任務,現在追不過,還來得及。一旦嶽栢蒼調息完畢,在他的庇護下,你再也沒有機會找到呂炳枯了。”
“你這是在笑話我嗎?”陶紫霄板起了臉,“趁人之危,吾不為也;背信棄諾,吾不為也;陷師兄於不義,吾不為也。有此‘三不為’,在師兄的眼裏,師妹的人品究竟有多差勁?”
鶴唳山洞府。
“荊履率先完成試煉任務,為師欣慰。”師父抖著八字胡,“你們的情況呢?”
杜紫霓先說道:“徒兒擅自做主,放了那對苦命鴛鴦一馬,傳給他們一本醫書,囑托他們學習醫術,廣救病人來贖罪。”
“罷了,你果然具備一顆濟世仁心。有此大善念,必然會成為一代名醫。這樣,以後你研究醫術吧。”師父說。
“徒兒把他們囚禁,並未斬盡殺絕。”侗紫霖說,“我認為,黃帝前輩把他們定義為惡鬼,加以囚禁,隻因為他們拒絕接受三道法則,寧願保持一人一靈的姿態才反抗的。天地人秩序與一人一靈秩序,究竟誰對誰錯,這個很難說清楚,徒兒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