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某地,水稻已經金黃。
然而已經是入秋的十月底,天氣仍然四十度。
每一年,似乎都說今年最熱,冷也是越來越冷。
但是今年真的尤其的熱。
“這時候總該涼快幾天的。”手裏拿著鐮刀帶著草帽的陳文秀,一邊忍不住抱怨一邊割下一束束的稻穗扔到後背的背簍裏。
“會涼快的,天氣預報說過兩天就會下雨了。你沒看新聞都說那邊有超大台風,會吹過整個東南亞然後到我們這邊。雖然咱們這兒遠,但是多少也有影響的。”一家之主的陳朝宗耐心的安撫妻子,走到田邊將他們準備的大水壺遞給陳文秀。
摘下自己的草帽給妻子扇扇風。
陳文秀似乎不那麼熱了,一邊喝水一邊笑著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說:“也不知道女兒怎麼樣了,這麼熱她在外麵受得了嗎?”
“女兒嘛,有她自己的生活,你也太擔心。多喝兩口,天氣熱出汗多。再割一會兒你就回去吧,地氣起來了更熱。中午你就自己隨便吃點兒,我就吃雞蛋就行了。”
“那怎麼行,還有這麼多沒收完呢。如果真下雨,這些稻子不就爛在田裏了。”
“那你也不能熱著,熱傷風不好治。”
“你呢?你好治?”陳文秀皺眉看著想要獨自逞強的丈夫。
“我不一樣,我身體好。況且,我最多幹到兩點,再熱也幹不下去了。聽話,先回吧。我多做點兒,笑飲就少為我們操心。”
談起女兒陳笑飲,的確是夫妻倆的驕傲。兩人相對一笑都了解,隻要他們好就是給女兒攢福氣。
在整個陳家灣,陳笑飲都是最有出息的孩子。從小開始就名列前茅,學習從不讓人操心。大學考上了著名的第一軍事醫學大學,不光沒有學費還有補貼。
陳笑飲在軍醫大學那樣的地方也是尖子生,每年都拿一二十萬的獎學金。
家裏的房子都是前幾年用陳笑飲的獎學金修的。
人人都羨慕陳朝宗夫婦,覺得他們是苦盡甘來了。從前受的委屈,也有那麼一點點揚眉吐氣的感覺。
但夫妻倆自己不打算鬆懈,女兒雖然有了奔頭,他們倆還要努力不拖後腿,給自己的晚年也再奮鬥一下。
正在此刻,放在田邊的手機響了。
陳文秀疑惑了一下誰會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隨後拿著水壺走到田邊。
“喂?”放下水壺,陳文秀拿起手機看著陌生號碼。
這個月份不該還有蟬鳴,也不該還有呼嘯的風聲。陳文秀像是什麼也聽不見,又像是千萬隻小鳥在耳邊喊叫。那頭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打得陳文秀猝不及防。
陳文秀拿著手機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那頭還在說著什麼,陳文秀卻好像雙腿已經無法支撐自己。
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陳文秀一屁股坐在田坎上。
“哇啊……”陳文秀可勁兒拍打著自己的雙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文秀,文秀……怎麼了?”陳朝宗聽著聲音,連忙將鐮刀扔到背簍裏。跑到田坎邊上放下背簍,急忙上前查看陳文秀的情況。
陳文秀捶打著胸口,跺著腳,心中的情緒根本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