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時候,我便跟著師傅走南闖北,我問過師傅,這修道成仙的事不該是居於名山大川中做嗎?
師傅敲了我的額頭罵到:‘癡兒,你真是不開竅啊。’
嗬,竅哪裏有那麼好開的呢?人就這幾個竅,多開了人便不是要死了嗎?
總之,我的資質是愚鈍的,我的性格是木訥的。但師傅對我很有耐心,每次敲打我後,都會認真解釋到:‘梟兒啊,你看的名山大川在哪兒啊,難道不正在我們的腳下嗎?你看山為山,為師看世俗為山,你看川為川,為師看歲月變化為川。我們求道並不止於表麵,而在本質,我們求道,又不僅於在本質,還有本質之上。’
可惜我的資質愚鈍,依舊沒有領悟。
師傅便歎口氣,道:‘領悟了是真,領悟了是假,沒領悟是壞,沒領悟是好。’
今年三月份的時候,師傅跟人生了口角,身上便多開了兩個竅,一會兒就一命嗚呼了,這時我才發現,他是騙我父親的,他不是仙人。
但他對我真好。”
“哦,看來你是真心求道的啊?”
“為什麼這麼說呢?”
“老夫看你現在該十八歲了,這五年來你都未懷疑過你的師傅,說明你是一門心思的在參悟非能言喻的大道啊。好,好,緣法啊,我看你是個修道的好苗子,不如拜入我的門下吧。”
陳梟瞪大了眼睛,而後又盯著身前這披頭散發穿的破破爛爛的白胡子老頭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隻一個字道:“好。”
“哈哈,小子,你可走運了,我們門派老祖中可是出過大人物的,打個噴嚏,八山二十州都是要顫一顫。”白胡子老頭雖然穿的不行,也不注重形象,但人這股精神氣,的確沒話說。
“八山二十州?”
“嗯,這八山……嗨,我還在這跟你解釋什麼,我現在就帶你回門派裏吧,到時候啊,你自己去看吧。”
說著,白胡子老頭便將手搭在陳梟身上,隻見兩人並未行動,但身邊事物卻在飛快的變化,不多時,就離開了兩人落魄乞活的會城。
這就是露相不真人,真人不露相。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總之二人出了城,穿過樹林,趟過河流,又跨過好幾座山,才在山脈的深處停下。
時間卻仿佛沒有過多久。
“老伯,你真厲害啊。”陳梟真心的給白胡子老頭豎了個大拇指。
白胡子老頭見了點點頭,又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根拂塵來,他輕輕用拂塵在兩人身上掃了一下,兩人的樣子便有了很大變化。
陳梟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鞋帽,麵容整潔,他則穿上一件七星兩儀道袍,寶光四溢,又束發戴冠,容貌嚴穆。
見狀,陳梟很是吃驚,眼前這個仙風道骨、修道有成的長者還是剛才那個邋裏邋遢、大大咧咧的白胡子老頭嗎?
看著陳梟驚詫的樣子,非道門門主淩朗一邊用四根手指輕輕撫著自己的白胡子,一邊笑著解釋道:“小友,不要驚訝,這是快到門內了,不這樣打扮,怕有失長輩體麵。”
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遠處就有飛劍如電掣般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