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海市,上午十一點。
轟隆隆~
萬裏無雲的晴空下,一道粗大的金色閃電毫無征兆地劃破蒼穹,雷聲滾滾,震天動地,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雷聲。
無數人都被這道突如其來的怒雷驚動了,紛紛抬頭看天,隻見湛藍的天幕下,出現一道漆黑的虛空裂縫,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與此同時。
市中心,一家名為‘醉仙樓’的高檔食府內。
轟隆!
雷聲傳來這裏,仿若炸雷,滿堂食客也被驚到了,大堂的嘈雜瞬間消失,隻剩下震耳發聵的巨大雷聲。
撲通!
就在這時,一名衣著寒酸的青年毫無征兆的栽倒在地,沉悶的落地聲引起眾人的注意,紛紛圍了過來。
隻見這名青年二十出頭,體格健壯,五官也稱得上俊朗,但一身高仿阿迪休閑服洗得發白,鞋子也是廉價的地攤貨,顯然家境並不富裕。
“有人暈倒了,是食物中毒了嗎?”有食客緊張地圍過來。
“中個屁,這小子是被雷聲嚇暈的!”
“我靠,是嚇暈還是嚇死?這小子也忒丟男人的臉了!”
議論聲中,一眾食客們都忍不住嗤笑出聲,投來鄙視的目光。
連帶著,與青年同桌而坐的那名年輕貌美女人也在取笑之列,覺得女人太沒眼光了,居然找這種膽小如鼠的伴侶。
眾目睽睽之下,女人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十分的尷尬與難堪,抬頭狠狠瞪了對麵的青年一眼。
不多時,青年悠然睜開眼,眼前赫然是一幅完全陌生的場景,他一驚,下意識的翻身而起。
啪!
剛一站起,腳下驟然一軟,一個狼狽的狗吃屎栽倒在地,額頭也被堅硬的地麵磨破一些。
如此滑稽的一幕,又是看得食客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令同桌的女人感到尷尬,越發的羞怒難當。
“我的無邊神力?仙尊體魄呢?”
摸了摸順額流下的一縷鮮血,楚浩瞪眼,驚愕萬分。
自己乃是神力無邊的玄虛仙尊,怎麼會連一個小小的翻身都做不到?還被劃破了頭皮?
開什麼玩笑!
自己修至大成的‘荒古神體’萬法不侵,連仙兵也無法打破,堪稱無敵,怎麼會被輕易受傷流血?
而且,鮮血殷紅,而非金黃,顏色也不對!
“這分明是凡人的血!”
一念及此,楚浩快速檢查了一遍自身狀態,麵色頓時就黑了。
體內空空蕩蕩,沒有半點法力,體魄孱弱,這根本就是凡人之軀,怎麼會這樣?
自己的通天修為、無邊法力,都到哪裏去了?
“這裏不是仙界,也不是幻象之境,我也沒有形神俱滅……”抬頭掃視一眼周邊,楚浩麵色微變,心中驚疑。
飯桌陳列,杯箸交錯之聲不絕於耳,酒菜香氣撲鼻,這是一處酒樓。
“這些人的服飾打扮,與仙界之人大相徑庭,反而和五百年前的地球人如出一轍。”
正感覺這個場景有些熟悉之時,牆上掛著的電子掛曆映入眼簾。
二零一七年五月十日,上午,十一點十分!
“我強渡九天雷劫失敗,將要形神俱滅的刹那遁出神魂,施展秘法進入時空長河,逃過一劫。”
“原來是穿過時間長河,回到了五百年前的地球。”
再次打量四周一眼,楚浩心中輕歎,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難怪這一切有些熟悉,這正是五百年前,他和林小曼第一次見麵的那天。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頂著炮火衝鋒陷陣,殺敵過百,建立功勳了。”
就在這時,一把蒼老的聲音響起,楚浩微微抬頭,就看到旁邊一個坐輪椅的唐裝老人在搖頭輕歎。
“年輕人,膽子一定要大,不然很難成大事的。”唐裝老人神情嚴肅,一副說教的口吻道。
楚浩微微瞥了老人一眼,沒有說話。
“我未曾修成仙尊時,就敢與修羅廝殺,在上古戰場與群魔酣戰,星空下力戰大妖,數次身處死亡險境也不曾退縮。相比之下,你這點戰績算得了什麼?”
楚浩暗暗搖頭,也懶得出言反駁。
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唐裝老人雖然氣勢不凡,但身有暗疾,已經命不久矣,他沒有和將死之人浪費口舌的習慣。
“嘁,一個大男人竟然被雷聲嚇暈,真是草包。”在唐裝老人身後推輪椅的一名高挑女孩臉帶輕蔑地望著他,輕哼道。
這個高挑女孩二十歲出頭,一張標準的瓜子臉蛋,少有的細長劍眉,整個人透出一股淩厲與高傲。
她紮著馬尾辮,筆直地站著,腰肢纖細有力,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有一股罕見的颯爽英氣。
“小穎,不要胡說!”
唐裝老者回頭瞪了女孩一眼,女孩撇了撇嘴,推著輪椅離開了。
草包?
楚浩聞言禁不住啞然失笑,在古莽大世界,許多人都稱自己為妖孽、天選之子,甚至道君轉世,被稱為草包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