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救室的長廊裏,陸景珩就這樣定定地屹立在急救室門口,身上各處都是溫棠的血,周遭許多人都看得觸目驚心。

站在他身後的向澤走上前,“錯在我,您罰我吧。”

他的語氣有些發塞。

倘若他早些發覺到,也不至於會釀成大禍。

陸景珩不語,靜靜看著急救室上亮起的紅燈,被溫棠的血浸染的身軀幾乎麻木到不會動。

他目光灼灼望著那處,仿佛下一秒溫棠就會消失在裏麵。

向澤站在他身邊想說話,可看他這樣的神情,到底還是說不出什麼來。

溫棠頭上的傷還是小事,最為重要的還是她中槍的位置是在後脊椎接近後頸的位置,那個部位若在準一點的會當場斷氣。

急救室門外人來人往,陸景珩如一尊雕像一般對周遭人的話不聞不問不聽不看,隻盯著急救室的門。

路過的醫生注意到他身上的血漬前來詢問,他也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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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

距離溫棠被送進急救室已經整整八個小時了。

手術期間,裏麵的醫務人員也僅僅出來過一次,還是下的病危通知書讓家屬簽名。

急救室的燈亮了八個小時,也就說明溫棠至少撐了八個小時。

時間流逝的同時,向澤攜人到北淮苑打了陸連琛一個措手不及,把參與事件的人都解決掉了,連喘息的時間的沒有留。

陸連琛手下的人做事散漫無紀律,他的一味縱容導致在重要關頭那些人跑得比他還快。

而陸連琛已經移交到了沈裳手上。

溫棠出事後,陸景珩就已經聯係了遠在北搭島的孟薇茵。

一下遊輪,孟薇茵就匆匆趕來醫院,映入眼簾的就是空蕩蕩的急救大廳裏,是來往的病人以及家屬。

在往裏看,就看到了最裏麵急診手術室門前,渾身是血的陸景珩坐在那排鐵長椅上。

他無論是上衣還是長褲,都很難找出一處幹淨的地方,臉上和脖頸的血跡顏色已經變暗了許多,卻一點都沒有擦去。

那個向來做事都有分寸、冷靜決斷的男人,此刻像是一個走失在荒漠之中的旅行者,眼眸黝黑得看不到半點神采,幽深的仿佛能將人吞噬進去。

整個人一動不動坐在那,靜得可怕。

“還沒出來嗎?”孟薇茵緩慢地坐在他的身旁,嗓音十分沙啞地問道。

她本就身體不好,加上前幾天得知他們即將複婚,想空出時間來A國看一眼她三年未見的女兒,所以這幾天把需要幾天完成的公事都堆在一起完成了。

現在的她瘦得眼窩凹陷,顴骨突出,一副弱不禁風的病態感。

陸景珩淡淡應了一聲,“八個小時二十三分。”

孟薇茵眼眶酸澀,眼眸無神地看著那扇緊關的大門。

這三年裏,陸景珩拍下的每一張照片都會郵寄到她的手中,她也能榮幸地看到女兒的境況。

半晌,她顫著嗓音說:“謝謝你。”

謝謝你給予我了解女兒的機會。

她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她不光要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君主,還要顧全族裏所有人的感受。

她已經深處井底了,她不想自己的女兒也看到陰暗的一角。

陸景珩驀然掀起眼簾看著她,“請您在這裏等她出來,團子一天一夜沒有等到她,大抵是等急了。”

“好,去吧。”孟薇茵應下。

他僵硬地全身,信步走了一段,看到在大廳站了一晚上的向澤。

定在原地良久,他走過向澤身旁時說:“覺得對不起就好好守著她。”

向澤很意外他會和自己說話,反應過來重重地對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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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子要媽媽!團子要媽媽……”

陸景珩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被錦繡姨攔著不讓出門的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