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兔妖很是年輕,大約20歲左右,留著金色短發、膚色白皙、身材偏瘦。
他仰躺在長椅上,雙目閉合,交疊的雙手平放於肚皮,看起來似乎陷入了沉睡,然而,係在他脖頸上的那條淡紫色絲帶卻透出玄機。
「看過嘴裏了嗎?」格爾斯泰問。
「還沒。」仵作拱手說道:「小人才剛到。」
「現在就看。」明空命令。
「是。」仵作沒有任何廢話,立刻打開他的工具箱,使用一個奇怪的機器,輕輕打開兔妖的嘴。
「嘶!」嘴一開,仵作頓時吸了一口氣。「稟告殿下,他的舌頭被拔了,而且,」他低頭,在兔妖的嘴裏鼓搗了一番。「……是生前被拔除的,在那之後,他應該還有好幾個時辰都還活著。」
「我明白了。」明空嚴肅說道:「你接著查吧。」
「是。」仵作輕手輕腳地剝開兔妖的漢服,密密麻麻的青紫痕漫布在他全身。
林緩摀住嘴,雙眼也頓失視力,那裏覆蓋著格爾斯泰的手掌,他在她耳邊低語:「別怕,我在。」
「這、這是……」仵作也被這景象嚇了一大跳,但他依然專業,沉著的檢查完兔妖全身。
「如何?」明空在仵作仔細為兔妖穿回漢服後,開口詢問。
「稟告殿下。」仵作對明空拱手。「請問在場是否有這位公子的親屬?」
「有,在這。」兔妖侍衛連忙舉手。
「煩你回避。」仵作轉而對兔妖侍衛拱手。
「……」兔妖侍衛瞪大眼,雙腿霎時有如千斤,動也動不了。
「扶他出去。」明空丟給蒲晗一個眼神,蒲晗立馬命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將他抬出結界。
「殿下。」確認兔妖侍衛離開了結界,仵作即說道:「這位公子生前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對待,殺人犯應該是強行抓住他,在他掙紮的時候,拔去了他的舌頭,並立刻治愈傷口。」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接下來的時間,皆在行交媾之事,其行事之猛,以至於這位公子體內髒器破裂,但這並非致死之因。」
「是脖子上那條淡紫色絲帶。」明空淡淡道出早已知曉的答案。
「是的殿下,在髒器破裂之後,因為痛楚,致使這位公子後門緊縮,唔……」仵作頓了頓,貌似在尋找合宜的字眼。「可能因此帶給殺人犯強烈的愉悅感,而為了增強此感,殺人犯應是在此時拿出淡紫色絲帶,係住這位公子的脖頸。」他咬住嘴唇,強忍怒意。「可殺人犯並未立刻結過公子,而是時鬆時緊,玩弄似的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讓他魂歸上天。」
語畢,現場一片死寂,林緩急促的呼吸聲在這氣氛中,顯得極其突兀。她氣自己、氣格爾斯泰、氣奧利、氣艾克,氣所有讓他們來到妖族的元素,要是他們不來,也許這個謀殺案就不會發生。
然而,她也氣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就像古德說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或許他們來到妖族真的能抓住殺人魔,但,這害死無辜人民的心情,她一輩子都會記得、一輩子都會愧疚。
* * *
「我明白了。」明空首先打破沉默。「你去吧。」
「是,小人告退。」仵作對明空拱手,退出結界。
留在現場的,除了還不知道格爾斯泰此行目的明常之外,其餘皆是通曉內情之人。
「跟絲帶殺人魔的手法如出一轍。」格爾斯泰放開捂著林緩雙眼的手。「不過,卻又有些不同。」
「哪裏不同?」明空問。
「依宮醫的說法,殺人魔在神族時,並未用絲帶玩弄被害者,而是直接結束他們的生命。」格爾斯泰凝滯了幾秒,問:「你們認為殺人魔是不同人嗎?還是是同一人,但手法升級了?」
「我認為是同一人。」明空的目光落在兔妖的屍體上。「受害者的類型沒變,至於手法,我認為也沒變,隻是換了個方式。」他轉頭與格爾斯泰對上視線。「他在神族時,是虐待受害人好幾天,而在這裏,因為某種原因,他必須減少天數。」
「是了,他是用淡紫色絲帶增加受害人的瀕死痛苦次數。」格爾斯泰猛然頓悟。
「沒錯。」明空點頭。
「果然變態殺人魔就是他,他真的來妖族找你了!」林緩抖著嘴唇,不過這不是害怕,而是方才延續下來,對自己的憤怒。「他一直在跟蹤你,跟害戚戚的變態一樣。」
「別怕,依照他的犯罪模式,應該是不會直接傷我。」格爾斯泰安慰林緩,可他心裏是怎麼想的,卻又是另一回事。
「是誰發現她的?」明空問蒲晗。
「是個孩子,我們先聽到她在哭,還以為是走丟。」蒲晗回答。「沒想卻發現這位兔妖公子。」
「他在哪裏?」明空問。
「就在外麵,屬下是否要將她帶進來?」蒲晗拱手。
「嗯。」明空點頭。
蒲晗轉身出去,兩秒後,帶進一位水靈靈的小女孩,目測年齡不超過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