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遠東前腳剛走,京南川就追了上來。
路芸並沒有邀請他進門,京南川歪著頭,眼尾上挑:“路氏銀行千金,路芸,五歲那年因為一場大火,臉部被嚴重灼傷,母親為了救女兒葬身火海,從此被秘密送到加拿大。”
路芸眉頭微蹙,故作輕鬆忽而一笑,“二少似乎對我有意見,不過二少找的人確實不靠譜,我沒經曆過什麼大火,我的臉好好的,我母親健健康康的,我從小到大都是在國內長大,沒有去過加拿大,就算去也不會像你說的什麼秘密出國。”
京南川好整以暇盯著她,“哦,是嗎,看來確實是我錯了。”
“二少下次調查別人的時候還是找些靠譜的人為好。”
京南川看著麵前的女人,絲毫沒有因為被教訓了而生氣。
“哦,對了。”
京南川揚起手,故作思考點模樣,“聽聞路小姐一個月前出了車禍。”
路芸心中咯噔一下,京南川果然不簡單。
她稍作思索,笑了下,“多謝二少關心,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京南川拉長尾音“哦”了一下。
“二弟?”
門外傳來京遠東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
京南川側了一下身,雙手環抱在胸前。
路芸打斷他,解釋說:“二少是怕我初來乍到不適應,問我有沒有需要的。”
轉頭對著京南川自問自答:“多謝二少關心,我暫時還沒有什麼需要的。”
有意思。
京南川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京遠東看著二弟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啊?哦,我剛剛忘記問了,爺爺讓我帶你去見一見母親,想知道你後天能不能同行?”
“你也知道,我的母親她精神不穩定,要見她的話可能你需要做些準備。”
路芸:“沒關係,既然都要結婚了,總要見一見你母親的。”
*
京家大夫人王眉,自從丈夫走了之後就一直精神不穩定,常年靠藥物控製,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空曠的草坪上,來來往往都是大白褂和藍白條紋的人。
王眉每天都會有專門的長工照顧,恰巧午休時間,長工推著她像往常一樣下樓散心。
遠遠的,路芸就看到了她。
從小就跳舞的人,端莊溫雅這一塊是沒得說的。
“媽。”路芸推著京遠東靠近。
“你是誰,為什麼這麼叫我?”
王眉這時候明顯是糊塗了。
“我,遠東,你兒子。”
“遠東?”
京遠東滿臉期待,期待自己母親想起他,可對於一個精神病人而言,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兒子?”
“對。”
京遠東眼中滿含期待,可王眉轉頭看向長工,放聲大笑。
然後,臉色一變,“胡說!我都還沒有結婚呢,哪來的兒子。廷風還沒有向我求婚。”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神情就像十五六七歲嬌羞的小姑娘。
京廷風,京家大兒子,在出差的時候飛機失事去世了。
傳聞京家大房,夫妻兩個是青梅竹馬,王眉自幼是個孤兒,是京廷風把她帶出孤兒院,也難怪王眉會在京廷風走了之後精神不正常。
或許對她而言,京廷風就是她的全部人生。
“媽。”京遠東歎了口氣,罷了,想不起來就算了。
“這位是路芸,你未來兒媳婦,我今天就是帶她來見見你。”
“阿姨好,我叫路芸,你可以叫我芸芸。”
為了方便溝通,路芸半撐著膝蓋,柔聲細語道。
“芸芸?”王眉瞪大眼睛打量她,一會皺眉一會笑。
“你不叫芸芸,你叫阿楠。”
“阿楠,我記得你,你讓我找的東西,我找到了。”
路芸很驚訝,王眉口中的阿楠,“阿姨,阿楠是白楠嗎?”
“對啊,你怎麼連自己名字都忘了。”王眉嫌棄地抬頭看著她。
路芸很詫異,王眉居然認識自己的母親,而且她話的意思好像母親讓她找過什麼東西。
路芸很想問清楚什麼意思,但礙於京遠東的存在。
“怎麼了嗎?”京遠東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事。”
整個過程,王眉的精神狀態根本不適合交流,京遠東陪著她說了一會話,兩人就走了。
看來得找個時間私自拜訪一下這位王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