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魘朝著猿飛佐助走過來,早前的細雨,有逐漸下大的趨勢,然而,這些雨並不落在夜魘的身上,相反,就像夜魘身外套了一個透明的防護罩,這些雨濺落在防護罩上。
它們避開了夜魘的身體。
隨著夜魘往前走,更多的雨滴在他的身側彙聚,凝結,形成一把長約三尺,看似鋒利的水刃,形成水刃的水體不斷流轉,顯示出凝聚它的龐大力量。
猿飛佐助望著不斷走近自己的夜魘,嘴角拉出了一絲苦笑。同生共死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力量,不僅此刻他無法使出任何忍術,就是僥幸活下來,接下來一年,他也無法使用任何忍術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猿飛佐助近乎認命般,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夜魘倒是很喜歡現在的感覺,一名傳奇上忍,成為自己砧板上的魚肉,接受自己代蛭子之神給與的無情審判,他覺得作為一名忍者,畢生都不會有比此刻更讓人高潮的時候了。
但是,他沒有俘虜對方的打算,俘虜比自己強大的敵人,這肯定不算什麼好主意。
夜魘沒有任何遲疑,揮了揮右手,那水刃便以極快的速度,朝猿飛佐助的心髒刺去。
隻有死掉的敵人,才是好的敵人。
然而,再次出乎在場兩人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那柄急速刺向猿飛佐助心口的水刃,在離心口三寸的位置,懸停了下來,仿佛袁飛佐助的身前,有一道透明的屏障,擋住了水刃繼續向前。
讓夜魘心驚的是,他以為是袁飛佐助故意示弱,卻留有餘力。
讓猿飛佐助心驚的是,夜魘為什麼會停下這柄刺向自己胸口的水刃。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之時,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一道陌生的嗓音響了起來:
“這鬼天氣,還真是適合買凶殺人。那個,你就是甲賀的猿飛佐助?”
夜魘和猿飛佐助循聲望去,隻見一道黑色的影子正立在不遠處的牆簷上,毫無疑問,攔截夜魘水刃的,正是此人。
“是的,在下甲賀猿飛佐助,請問閣下是?”
猿飛佐助立刻回答道,不管如何,對方替自己攔住了夜魘的攻擊,那就意味著,命不該絕,換句話來講,最差也就是被殺死,不管是被夜魘殺,還是被這個暫不明是敵是友的人殺,也不會有更糟糕的結果了。
所以,猿飛佐助並沒有任何遲疑。
夜魘聽完黑影的問話,就知道這人恐怕是敵非友,至少不是來找自己的,便陰惻惻地道:
“瀛洲有句諺語,叫管得多,死得快,閣下,有的渾水,還是不要趟進來,小心枉送了性命。”
“你是說,就憑你嗎?”
那黑影嘲諷了句,便無視夜魘,繼續對猿飛佐助道:
“受雇主委托,特地在平安京尋你,但確實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情況,按理來講,如果救下你,原來的委托金就顯得有些不夠誠意了。”
“那麼,請問是誰委托的閣下?”猿飛佐助有些好奇地問道。
夜魘感到自己被完全的無視了,不過,沒關係,自大的人,遲早要付出代價。夜魘的身形開始慢慢溶解在雨夜中,隻有在雨夜裏,才是自己的狩獵場。
“說來話長,不過眼前,先解決你的敵人吧。”黑影頓了頓,緩緩念道,“玄天無炁,五行相生,凝冰。”
話音剛落,隻見夜魘原來所處位置的一大塊空間,那些雨水和夜魘已經融進雨夜大半的身子,瞬間就變成了白色的冰雕和冰粒。
“在你的敵人麵前施展這樣的忍術,你也未免太自大了。”黑影又開始嘲諷起來。
“這不是忍術,你是誰,為何會有這樣的力量?”夜魘的聲音透著顫抖和恐懼。
“忍術嗎?聽說可以追蹤溯源到瀛洲列島第二代神祇,天照大禦神的殘廢兄長水蛭子?按理也算是高天原神力外泄的一種形式吧,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隻是你們視野太過狹窄罷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的力量在你們的認知之外。當然,要我說,忍術的確也是奇詭古怪,令人有些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