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還沒醒啊?這……造孽啊!王半截子咋……哎!”
外頭的說話聲音,朱秀聽的不太清楚,斷斷續續的,頭疼的睜不開眼睛,隨即又暈過去了,就這樣朱秀的睡睡醒醒的,零碎的信息也讓他很迷茫,這些記憶中的經曆都不屬於他的,頭很痛,身體也不大受控製。
昏睡了三天的時間,這才完全清醒過來,躺在炕上,看著四周的擺設,並排兩個降紅色的櫃子,靠牆擺著,櫃蓋上麵還有一個帶支架的小圓鏡子,牆上還貼著一副偉人的畫像。畫像左側掛的陽黃曆,朱秀發現自己眼神變好了,因為他能看見上麵是七零年三月十四號。
掙紮著坐起來,忍著一陣陣的眩暈惡心,拿起櫃蓋的小鏡子,照著他的臉。一個稚嫩的麵孔映在眼中,震驚的差點把鏡子扔了,這根本不是他的臉啊!萬幸多年的獸醫臨床手術,讓他的手很穩,這才沒讓鏡子摔碎。放下鏡子之後,踉踉蹌蹌的癱坐炕上,沉默了許久,擦了擦臉上的汗液,終於是接受了他穿越了這件事情。
朱秀原為農學院的學術副院長,接到上級任務,對山區的養殖情況進行評估,作為脫貧幫扶的重要項目,省裏很重視,所以讓他這個學術大牛來進行生產指導。結果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山洪爆發,連人帶車都被衝下山澗了。
回想起前世的種種,朱秀苦笑的搖搖頭,脫離那種環境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他這麼忙啊,以至於到了快五十歲了,還是孑然一人。當然不是他有問題,也結過婚,因為太忙了,沒時間回家,前妻終於是提出離婚。萬幸倆人沒孩子,不然孩子也是跟著受苦,後來他幹脆也就不談戀愛了,一心紮到學術研究裏,取得巨大的科研成就。什麼孤枕難眠的情況,根本不存在的,都是累的實在受不了才休息的。
躺在炕上的這三天,朱秀也想通了,由一開始的惶恐不安,變成到現在的坦然接受,不是所有人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一掃心中的陰霾,鼓起勇氣,麵對新生,來都來了,就看看前世沒見過的風景也好!
原身的家庭是不錯的,不像別人家裏,打的雞飛狗跳的,他們家真的是兄友弟恭的。老爹朱大奎是個鄉村獸醫,雖然是在這個特殊的年代,不過生產隊裏的大小牲口還真離不開他爹。大哥朱文去當兵了,說是在西南地區,在樹林裏跟猴子打仗,還立了二等功,具體怎麼回事兒,來信也沒說的太詳細,部隊是有紀律的,寫信都需要審查的。
二哥朱武前年結婚了,在前屋住著,去年的時候,生了個胖小子,老爹朱大奎因為這個,走道都帶風。朱秀還記得那小侄子,胖胖的特別招人稀罕,還給小侄子打了不少老家賊(麻雀),身為家裏的老幺,都很照顧他,頭回見他主動給別人做些事情,給他二嫂樂的都不行了,說我家兄弟長大了,懂的疼他侄子了。
送完老家賊就去給老爹幫忙,生產隊的老黃牛不知道咋了,不吃不喝的。也趕巧了,朱秀彎腰撿保定繩,老黃牛一個旁踢腿,就旋在了朱秀的右側太陽穴上麵,結果被朱秀占了便宜,直接占了原身。這一躺就是三天,赤腳大夫來看了幾次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用他老爹朱大奎的話說,就他那兩下子,還不如他這個獸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