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皇帝二年九月十八霜降
“朝廷還沒有發令調動南越三郡?”秦風好奇的詢問,姚賈歎道:“陛下,朝廷七月下旬便下詔命南海郡郡尉任囂,出兵攻擊長沙郡賊寇吳芮腹地,奈何任囂病重,未能領兵!”秦風沉思到:“南中國亦是大秦之國土,值此中原紛亂之時,難免有人有些不好的想法,任囂此人病重?姚愛卿認為,如何才能調三郡之軍來平叛?”姚賈捏著蒼白的胡須沉吟片刻:“陛下,需得派得力幹臣前往,替代任囂郡尉,命趙佗出兵長沙郡!”秦風點頭:“愛卿認為何人可行?”
“這…”姚賈沉默,這朝堂上能擔此重任的太少了,自己倒是可以,但是畢竟自己已經年過花甲,此去路途遙遠…“臣願往!”在旁邊一直不做聲的典客頓若嗡聲到,秦風大喜:“好!愛卿不愧是國之柱石,卿有何要求,盡管道來,寡人無不允準!”
“陛下,臣認為,三郡絕遠,陛下需得讓臣有臨機決斷之權!!”頓若目光盯著秦風誠懇道,秦風點頭:“頓愛卿,考慮是及,你此去直接接替南海郡尉之職,另外三郡有何異動你有臨機決斷之權,寡人給你符節,必要時統攝三郡,對了中尉白仲可隨你一並同去,讓中尉配合趙佗攻略長沙賊眾”秦風沉吟片刻“此去凶險萬分,愛卿看鐵鷹衛士帶多少,都隨愛卿!”
頓若拒絕道:“陛下,衛士留下來保護陛下吧,臣此一去必定不辱使命!”秦風還是過意不去強行命令至少帶五百鐵鷹衛士同去,頓若拗不過,隻得遵從!秦風指派宮中寺人魏樂攜帶三郡虎符跟隨頓若連夜出鹹陽暫且不說…
金烏西垂,深秋的鹹陽略顯蕭瑟,衛尉仆射帶隊巡邏城內,城內街道也沒有太多的民眾,兩次征召鹹陽的老秦人都慷慨奔赴前線了,關東的蠻子竟然還敢造反了,簡直是不知死活,三十年前能夠把他們打趴下,現在依然可以…這是老秦人的信心,有戰爭才有爵位才有土地,糾糾老秦,共赴國難!
“天下一統十三載,寡人繼位也不過兩年,天下猝然暴亂,民怨沸騰,旦夕之間有傾覆之危,何以至此啊??又當如何足定山河?還請先生教我!”鹹陽宮內,秦風和廷尉姚賈談笑風生,從上古三皇到武王伐紂,從始祖嬴非子到先皇始皇帝,姚賈博古通今,循循善導;秦風聽的有滋有味,興趣盎然!但是一想到自己身處的局勢,猶如坐在火山口,內心焦慮不安,破局之道,自己也有一定的想法,但還是想聽聽這個時代的人的見解,於是有了此問。
姚賈詫異的盯著秦風直視,良久未語,隻看得秦風心下發毛,“先生盡管直言,寡人絕不以言論問責!”秦風鼓勵語氣懇切道。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當此之時,齊有孟嚐,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衡,兼韓、魏、燕、楚、齊、趙、宋、衛、中山之眾。於是六國之士,有寧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倫製其兵。嚐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於是從散約敗,爭割地而賂秦。秦有餘力而製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強國請服,弱國入朝。延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製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係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裏;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傑;收天下之兵,聚之鹹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裏,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始皇既沒,餘威震於殊俗。然陳涉甕牖繩樞之子,氓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躡足行伍之間,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將數百之眾,轉而攻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鋤櫌棘矜,非銛於鉤戟長铩也;謫戍之眾,非抗於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向時之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