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在黑色的木桌上輕輕晃動,傅悠樂趴在案前的宣紙上看著燭火發呆,枕著的胳膊已經有點麻了,眼看著筆上的墨汁馬上就要滴到宣紙上了,她站起身,把留了一條縫的窗戶關的更嚴實了些。
剛關上窗窗外傳來鴿子的咕咕聲,拆開信鴿帶來的字條“宜香閣,子時動手”。
對於這份營生,傅悠樂一直本著不主動,不拒絕,能少做就少做,能拖就拖的態度。傅悠樂深吸一口氣,看樣子是拖不下去了,距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她收好軟劍,走出房間。
這一個月,傅悠樂來宜香閣已經來的店裏夥計看她十分眼熟了,照例她在一層角落點了一壺落茗香。如火的熱辣感,讓她眉頭微皺,這個位置隱蔽,但又能剛好看到酒樓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離舞台不遠雖是偏了些,但台上舞姬的眉眼如絲,舞步如靈蛇遊走,傅悠樂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舞台上的表演也是一點都沒有錯過。
門口進來了一個赤色衣裳,身材頎長的青年,腰間掛了一塊遠兮子玉佩,其餘便在沒多的配飾了,月色下他的輪廓被描摹得更加深邃。他來了。宜香閣小廝帶著他,像往常一樣走進了天字一號。
運氣這麼好,今天剛好他身邊的侍衛居然沒在身邊,這是走了什麼運氣,不對,不太對勁。傅悠樂,腳步略微踉蹌的樣子儼然一副醉酒的樣子朝天字一號房走去,走到天字一號房間的隔壁房間時,趁人不注意閃身進入。宜香閣天字一號房的隔壁房間,傅悠樂已經觀察了一個月了,這個房間的燈從未亮起過,一直空置著,倒是個動手的好地方。宜香閣依崖而建,破窗而逃以自己的輕功是不太可能了,要離開隻能通過旁邊的房間脫身了。
牆壁一側的梨花木架子上放著一尊美人玉雕,傅悠樂輕輕挪動玉雕底座,旁邊房間的光亮通過針眼大的小孔透了過來。傅悠樂,湊近小孔,順著小孔看出去,房間裏赤色衣裳的男子,一隻手撐著腦袋,眼睛閉著,折扇似是合著樂姬的琵琶聲節奏輕輕在桌邊敲打。
他明明是閉著眼,傅悠樂卻老有種他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似是因為發現了自己。
傅悠樂搖搖頭,不可能的,這個小眼是自己特地布置的,牆的另一麵掛著一幅牡丹圖,這個眼正在花蕊上,即使離的很近看也很難發現,更何況這個人並不會武,也不可能從內息發現她的存在,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傅悠樂掏出一根細如毛發的銀針,月光下銀針閃爍著有些讓人發寒的綠光,放進吹筒,這一針必定見血封喉。一曲畢,男子遣退了了樂姬,自顧自的喝起酒來。此刻房間裏隻剩男子一人了,就是現在。
傅悠樂正準備行動之時,突然縫中光線一暗,同時,窗外突然一道藍色煙花從窗邊劃過。
“行動取消?這…..玩兒我嗎?”不等她多想,隔壁房間傳來呼救的聲音,此時樓下歌舞表演鑼鼓喧天,頂樓僅有天字一號房以及這間空置的房間,呼救聲樓下根本聽不到,窗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紙條“留其性命,潛伏身側”。
傅悠樂微微皺眉,“怎麼回事,隔壁怎麼打起來了,我們的人搞的?做的局讓我留在他身邊?這幫人做這些前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計劃,要命,上頭能不能靠點譜。這人真是殺不了一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