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手不知覺的卸力,解脫桎梏的人爬起來,重又回到原路返回的村民的隊伍裏,身旁徹底無人了,空看著那些人搖晃著瘦弱的身體走回鎮內,口裏還在機械似的出聲音,越來越。
“求求你們,救救他,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從大喊到哽咽。
為什麼,沒有人呢
空忽然覺得,這不是一個活人鎮,為什麼那些人的表情想是在,救人是什麼,為什麼要救人,仿佛救人這種事,根本就不存在於他們的觀念裏。
馬兒垂頭,對著趴在地麵的空出哀婉的聲音,把溫熱的呼吸吹在空的麵頰上,雖然這個動物並不知道,它呼出的熱氣在觸碰到外界空氣的瞬間,就徹底涼了,這個氣,實在是太冷了,凍得人裏外都寒。
空爬回車上,去碰高個子的身體,高個子依舊閉著眼,身體比起之前,幾乎要冷透了。空推搡著他的身體,湊到他耳邊叫他,可還是喚不醒他。
後來的一,空馱著高個子的身體穿行在整個化為廢墟的鎮內,他並不會架馬,純靠動物本能的馬在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後,就不會再自己行路了,但依然跟隨在空的身後,似是把空當成了最後可以相依為命的人。這個鎮的路上,處處能見到三個影子,人馱著大人,不再拉車的馬跟在兩步遠的後方。
隻是那些蹲在牆壁旁的人們,未曾有一個注視他們。空向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出求助,他跪在地上求助,磕破了腦袋求助,無果。
最後路上可見的人越來越少,隻到百米外都再無活人的身影,空覺得自己走到了這個鎮子的另一頭盡頭,他終於走遍了整個鎮子,也目睹到一次那座坍塌的石柱,雖然他並不可能認得出這就是許多年前在那棟宅邸裏從書本上見到的鎮內標誌物。
卻一無所得。他跪坐在地上,無力的倒向一堵牆,像是這個鎮內那些行屍走肉般的人們,空抱著高個子的身體,高個子的身體已經僵硬了,他哭了。馬兒湊到空的身邊蹲下,空感覺得到這個動物在瑟瑟抖,大概是無法忍耐寒冷了,其實他自己,也快被凍僵了,凍僵到甚至失去了對外界的知覺,緩慢的心跳透過馬匹的肚子傳來,空還感受得到,這個生命身上的溫度,像是世界上最後一絲熱度。
他依舊在流淚,沒人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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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在夢裏又見到了夜空,他在那個雪原醒來,追尋著遠去到邊的那一抹唯一的夜色,踩踏著能夠埋住腳腕的雪地,飛也似的奔跑。
那,為什麼他沒有死掉,為什麼會在那些醒過來,還讓他看到了那仿佛,永遠隻能存在幻境裏的一幕,他這樣想著,胡子男曾,從戰爭開始,空就詭異的被灰色的陰霾完全覆蓋,雖也有過流言傳,若是真的哪能在這樣的年代裏看到夜空重現,大概他會是這個世界上得到了救贖的人。
就那樣睡在雪堆和寒冷裏,是致命的,空再醒來時,被一股宛若許久未聞帶著熟悉的飄香所吸引,他心裏一驚,立即搖醒了身邊的馬兒,將高個子的身體背了起來,可高個子的個頭是他兩倍大,他吃力的抓緊了高個子的手臂,高個子的下身還拖在雪地上,空追尋著那股味道前進著。
那股香味瘋狂的刺激著他的味蕾和神經,誰能想到在這樣的世界裏,在這種可謂死了的鎮子上,還能出現這樣誘人的氣息,讓他想起之前無數個夜晚,三人圍坐在火堆旁,等待著架起來的狼肉逐漸烤熟。
像是在沙漠現救命的綠洲,他迫不及待的向著綠洲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