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行急忙甩開薛杭的手,一臉無奈地說:

“大哥大姐,你們行行好吧,我好心好意把你們送到山腳下,還怕我騙你們不成?我……”

“怎麼不會?我看你最會耍心眼。”薛杭打斷了他的話。

雖然這話是沒錯,可人活在世,沒點心眼兒怎麼活下去啊!

於天行索性走在最前方開路,說:“罷了!我領你們一段路上去,這下可以信了吧!”

幾人無異議,全都跟了上去。

“誒,就不怕他半路偷跑嗎?”羽生小聲問空。

“跑了再抓他回來就是了。”空回答道。

前頭帶路的於天行聽到這話猛地轉過身來,怒道:

“你們說話不算話!說好的我給你們指條路便好了,如今一定要我帶路,這樣一路走到村子裏,大家夥兒能不知道你們是我帶進去的嗎?!”

“你不承認,我們不承認,不就好了。”薛杭麵無表情地說。

於天行一臉無語,不想再與幾人爭辯,隻沉著臉加快了步伐。

羽生忍不住好奇問道:

“於天行,你們村子為什麼不讓外人進去啊?都21世紀了,封閉自守是沒有任何好處的,落後就要挨打這個道理你們沒聽說過嗎?”

提起這個,於天行也是一臉無奈,他搖頭歎氣道:

“這個是從很早之前就定下的規矩,具體是誰,什麼時候定的我都不清楚,但自從我記事開始,藥王村一直都是固步自封的。”

“那你怎麼能下山?還偷摸跑去青區撒野?”羽生又問。

“村裏雖然不讓外人進入,但本村的醫者每年是有兩次下山機會的,下山時間不能超過三個月。算起來我不過才離開一個月而已,沒有違規。”於天行說。

羽生蹙著眉一臉不解,說:

“你們村真是奇怪,這樣來來回回多麻煩,倒不如搬下山來,到大城市裏開一家診所,以你們祖傳的醫術,肯定賺得盆滿缽滿!”

於天行狠狠瞪他一眼,說:

“你以為那三個月的下山時間是給我們玩的?老祖宗除了定下封鎖村子的規定,還規定村子的所有人,每年都必須下山給華國百姓無償問診。”

羽生恍然大悟,看來這個藥王村雖然落後,但奉獻精神很強烈。

“那你們村子裏的人豈不都是心地善良的神醫了?”羽生笑嘻嘻地說。

於天行卻是麵無表情,不屑地說:

“幾百年前倒還有人這麼說,可如今年這世道,根本不可能有病人相信我們,他們寧願去相信那天價診費的黑心醫院,也不願意讓我給他們搭脈瞧一瞧。”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沉默。

“時代變了,即使你們的醫術冠絕天下,可終究隻是個沒有任何證明的江湖遊醫,現在的人們精明很多,卻也愚蠢很多,有些時候,他們隻相信那些白紙黑字的證書。”

空輕輕開口,打破了這陣沉默。

於天行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接下去的路程,除了必要交流,都沒有人再開口閑談。

越往上走,煙霧越濃鬱,明明已經時值中午,林間的霧氣還那麼繚繞,兩個人若是間隔的遠了,還看不真切身形呢。

“這霧氣不對。”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確實不對,但對身體沒有壞處,隻是障眼法而已。”薛杭也停了下來,說。

羽生卻是抬手往前一指,激動地說:“那小子跑了!”

二人扭頭一看,隻見前方哪還有於天行的影子,他早就趁這功夫偷溜走了。

“我去追!”羽生說罷便起身追上,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身形。

羽生雖然沒力氣,但那副瘦弱的身軀也帶給了他敏捷的身手,論逃跑的速度,誰也比不上他。

不對,這次不是逃跑,他是去追那個“逃跑”的人。

她突然瞳孔一震,眉頭緊鎖,大喊:

“不好!這個霧氣會混淆視聽,讓人無法分辨方向,很快就會迷路的。”

以羽生的能耐,大概率是不會發現的,說不定走著走著掉進一個陷阱都有可能。

這裏畢竟是於天行的老家,縱然他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但他對這裏的了解比誰都強,想甩掉他們,輕而易舉。

更何況藥王村延綿千年,這中間都沒有一個外人發現此地,可以見得這座山上埋藏了多少“機關”,從山腳到山頂的這段路上定是存在著數不盡的阻礙。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阻礙都不會傷及性命,畢竟藥王村存醫者之心,他們的目的隻是不想讓人們發現這個地方的存在,而不是想要了誤闖之人的性命。

“跟我走。”他朝她伸出手,目光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