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徐鳳真艱難地睜開雙眼,五點,是時候起來幹活了。
她小心翼翼地起床,又把被子恢複回了原狀。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背對著她睡覺的丈夫還是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埋怨道:“每次鬧鈴聲音都那麼大,能不能小點聲。”
她低著頭悄聲地答應後,躺在床上的小寶還是在這一刻爆發出了響亮的啼哭聲,她歎了口氣,把孩子綁在背上連著哄了半天,才去做早餐。
老聽隔壁的大姨說有人也三個孩子,隻是錄一錄自己早上五點起來開始做飯的視頻就輕鬆月入百萬了,別提有多滋潤。
徐鳳真自己也心動過,但是她剛把手機用奶粉罐抵好,孩子們就會響起此起彼伏的哭聲,錄下的都是她手忙腳亂的身影,她也曾深夜悄悄看過這個成功媽媽的作品,就是學不到一點精髓,罷了罷了,這就是自己的命吧。
昨天自己的老公老嚴喊了他的一幫子兄弟來家裏吃飯,因為聊的太晚了所以空盤子還泡在水池裏,水池邊上還剩著昨天不知道被誰咬了一口的窩窩頭。
徐鳳真自然的吃了那個窩窩頭,有點硬了,難嚼,她一邊咀嚼著一邊開著冷水洗碗,好難看的手啊,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紅腫如香腸的手指,感慨道,腫的連婚戒都帶不上,當初那枚婚戒據說是純金的,可是沒碰幾次水就完全腐蝕壞了,老嚴隻說自己被騙了,下次一定給補一個,然後再沒了後話。
就如今已是臘月,自家電熱水器一直不咋好用,出熱水斷斷續續的,自己也跟老嚴提過找人來修,結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還有三個月就自己滿22了呢,徐鳳真心想,聽村裏來過的支教老師說,22是大學畢業的年紀呢,但是自己十二的時候,就被要求打工一起養弟弟了。
她是有過求知欲的,她當初悄悄地問過上了初中的弟弟能不能回來跟他換,她可以幫弟弟任何小忙。
她至今無法忘記,當初剛上初中的弟弟下巴上已經冒出了幾根胡茬,他歪穿著初中校服外套對她咧嘴笑道:“可以啊,你脫下沒洗的內褲給我玩幾天,我就給你。”
徐鳳真驚恐地跑了出去,甚至連拒絕也不敢說出口,那是她第一次發現,弟弟也變成了一個怪物。
老嚴在她安頓好三個女兒後才不緊不慢地出來吃早飯,跟往常一樣,他還是喜歡一邊刷著短視頻一邊拿著筷子敲著盤邊,數落哪個饅頭蒸過火了哪個菜炒的太清淡了。
“不是我說,你也就才二十出頭吧,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邋遢成什麼樣了?你到底會不會收拾自己啊?”
徐鳳真隻是呆呆的應著,她餘光瞥見老嚴色眯眯地看著同城地區裏熱舞的香豔美人們,繼續晃著懷裏的老三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