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開著蔣勵的車來到平安街世紀大廈旁的第二根電線杆下停下來,等待取貨的人。晚七點整對麵來了輛白色傳奇,車尾號是166,打了兩下雙閃。
沒錯,小魚按著蔣勵的囑咐帶上帽子口罩下了車,打開後備箱抬出兩個紙殼箱,向那輛車走去。傳奇車的司機也不說話,後備箱自動彈開,小魚將紙箱放進去轉身走了。司機按了下喇叭,一踩油門絕塵而去。望著車屁股,小魚產生一絲懷疑,蔣勵不會是讓自己幹什麼違法的事吧?一個月前,小魚在送外賣時因刮了蔣勵的路虎被蔣勵要求賠錢,小魚自然賠不起天價的修車費,於是蔣勵成了他的雇主,替蔣勵送貨,為保險起見,蔣勵還扣了小魚的身份證和他唯一的貴重財物筆記本電腦,每送一次蔣勵給小魚二百塊錢。這對一向經濟困窘的小魚來說,實在是一份理想不過的工作,既不影響打工,也不影響學習。算了,不想了,賺錢重要,反正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即使被警察抓到也不會拿他怎麼樣?小魚進行完自我安慰,到超市買了些東西剛走到超市門口時,卻發現堵車了,一群人圍在那裏看熱鬧,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魚好奇也擠進去看,發現一群人中間圍著兩輛車,一台是警車另一台是——166,小魚像被燙了一般急忙縮進人群,但又忍不住躲在旁邊張望。隻見一個男子被三名警察按在地上另一名警察正在翻後備箱,隻見他打開一個紙箱,拿出一盒藥來,在地上的那個人麵前晃了晃說:“這回我看你怎麼狡辯。”按著他的警察將那人拽起來銬上手銬塞進警車,嘴裏還嘟囔著“年紀輕輕地,幹啥不好,非得幹這斷子絕孫的事兒。”警察走了,人群散了,小魚卻傻了,心裏猶如大海的波濤起起伏伏。他明白了自己送的是假藥。小魚不敢想那人會不會馬上供出自己,說不定明天鋥亮的手銬就會戴到自己手上,快走,他的大腦給他下了緊急命令,他急忙上車掉頭走了,因為太著急差點碰到後麵的一台車,“你瞎呀!”在別人的叫罵聲裏,他離開了現場。
小魚一路狂飆開到蔣家別墅,多年打工的經曆使他遠比同齡人要成熟,無論多激動多憤怒,他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別激動,拿回身份證和電腦就走,小魚暗自囑咐自己。他深吸口氣敲了敲門,半天蔣勵才出來。一看是小魚,以為他是來要工錢的從懷裏掏出200元隨手遞給小魚。
小魚沒有接,“老板,這次的錢我不要了,車我停門口了,能不能把我的身份證和筆記本給我,我剛接到個活需要上外地,這份活我不能幹了。”小魚努力表現出諂媚哀求的表情。
“不幹了”,蔣勵打量了一下小魚,“一次200你還嫌少,不比你在肯德基強?一次三百行不行?”
“不是錢的事兒,是我真有事。”
蔣勵有些不樂意了,他把臉一板:“不幹可以,把車損還我,我就把身份證和筆記本還你。”
“我給你打個欠條,我打工盡快還。”
“你連個固定住處都沒有,要是跑了我上哪找你去?”
“反正我不幹了,我不能幫你賣假藥。”小魚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