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處,那些附庸於圖塔部落的中小部落代表們便群起而攻之,一個接一個的曆數伊登王以及清源部落的所謂罪行。站在清源部落這邊的代表們也紛紛還擊。要不是休伯利安即使帶烈焰騎士將兩夥人隔開,他們恐怕要打起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坐在第一排的伊登王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他心裏明白,巴什爾·賽義德當時之所以攻擊元老院,放火燒了月見之城,是因為被人操縱了精神。可是空口無憑,這麼脫離於常識的解釋,即便說了隻會被當做是無稽之談,那麼還不如死不認賬,把一切歸咎於陰謀論。對於政治家來說,找個借口其實非常簡單。
“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魯斯圖湊近說。
伊登王點點頭。“這些人都不願意背負戰敗者的名聲,生怕事後被清算,所以真的假的都當成髒水潑過來。不過呢,關鍵還是看卡利裏的態度。”
“他隻怕是樂見其成。”
“你試著反擊一下。看看他怎麼說。”伊登王小聲吩咐。
魯斯圖隨即站了起來,大吼道,“靜一靜!對於火夜發生的事情,吾王還有我們全部落都很痛心。不過說是巴什爾·賽義德殺人放火,我覺得這是有人故意陷害。大家想一想,月見之城一向防守嚴密,從不放其他部落的軍隊入城。巴什爾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攻入了元老院。要我說,這是監守自盜,是精心策劃的騙局。巴什爾可能在事前就被殺害了。那晚闖入元老院的根本不是他。”
“你胡說。”當即就有好幾個人站起來反駁。哈蘇內赫更是怒不可遏。“難道我們還會燒毀自己的城市嗎?”
“可在坐的有誰在哪天晚上親眼見過巴什爾呢?有誰能夠保證那些是貨真價實的清源士兵呢?如果拿不出切實的人證物證,清源絕不會承認。”魯斯圖這麼說既有些強持奪理,相反也是天衣無縫。火夜當晚能夠與巴什爾·賽義德麵對麵的絕大多數恐怕都成了亡魂。最後殺死巴什爾是葛列格長老,屍體也被處理掉了,沒有留下直接的證據。在座的都是各個部落的上層人物,根本就沒有可能在場。所以他相信,沒有人敢接這個話題。
果然,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附庸圖塔的那些部落代表們都找不出反駁的話語。哈蘇內赫漲紅了脖子,卻說不出半句話。他畢竟是名武將,在口舌之爭方麵缺乏謀略技巧,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著無賴的要求。
“我,我可以確定。當時領兵的確實是清源的萬騎長巴什爾·賽義德。”一個微微顫抖著的女孩子的聲音。眾人循聲望過去,就看到一位少女端莊的坐在西邊貴賓席一角,素白的衣服,素白的麵紗,和聲音一樣顯得弱不禁風。
“發言人,請明示你的身份。”一直冷眼旁觀這場論戰的卡利裏王這時候倒是沒有忘記自己作為職責。
那女孩緩緩站起身站起身來,顯得十分猶豫,但終於還是揭開了罩在臉上的麵紗。那是一張幹淨清秀的鵝蛋臉,小小的嘴唇、小小的鼻子、閉著眼睛,並不會驚豔的惹人注目,卻讓人不忍心去猜忌去傷害。
伊登王搖搖頭,他真不認識這個女孩,看其他人好像也都一樣迷茫。那麼米哈爾·卡利裏為什麼會讓她進入會場,還坐在貴賓席上?這顯然是安排好的。
“小姐!真是梅薇絲小姐!”愣了好一段時候,哈蘇內赫才驚叫起來。這一叫,附庸於圖塔的那群代表李又陸陸續續有人發出“真的是她呀”一類的驚歎。
哈蘇內赫隻是在梅薇絲還未滿12歲的時候見過幾次,雖然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但這個女孩的聲音、相貌、氣質都讓他非常肯定,她就是奧瑪·圖塔的親生女兒——梅薇絲·圖塔!之所以花了很長時間才說出口,是因為她不是已經在火夜的那場動亂裏死在了王宮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