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覺醒(一)(1 / 2)

如果閉上眼睛,如果思念夠深,

就能看見遠赴戰場的情人的臉;

如果閉上眼睛,

然後真心祈禱,

下一次睜開眼簾,就能再度相見。

幾乎每一個耶魯的女人,從呀呀學語的小女孩到年近七旬的老婦人都會唱這支名為《閉眼,祈禱》的歌謠。這支歌謠是距今三百多年前耶魯的光輝神殿裏一位女祭司所寫,為的是勸慰那些因丈夫或情人從軍而變得消沉的女性,讓她們以祈禱的方式來消除心中的憂慮和寂寞,並樂觀地期盼親人的歸來。耶魯那片貧瘠的紅土之地,常年受到來自北部蠻荒平原的蠻族的侵擾。每年戰況最吃緊的那幾個月,普雷斯科特家族都會征召大量民兵輔助作戰,同時也就產生了大量獨守空屋待夫歸的女人。因此這支歌謠流傳得相當廣泛,普雷斯科特家族也將《閉眼,祈禱》作為戰爭動員得一部分加以普及。每當蠻族大軍壓境的時候,紅土之地的每個村莊都會傳出韻律很美,其實卻很寂寞的歌唱。

伯倫希爾的外祖母家便是耶魯第一大家族普雷斯科特家族。由於多次跟隨母親回耶魯省親的關係,赫伯家的大小姐也耳濡目染地學會這支《閉眼,祈禱》。歌謠的調子簡單而富有韻律,十分容易上口,而其內容也讓處碰到了正處於花季年齡的“彩雲琉璃”那多愁善感的心弦。莫名感傷的時候,她也會偷偷哼上兩句。

伯倫希爾那時還沒有遇到休伯利安。在她絢麗的少女夢幻中,會有一位高大的騎士邀她共舞,和她相愛。而嫁為人婦之後,她會在丈夫出征的日子裏,依靠在門廊上哼著這支歌謠,望眼欲穿地期盼著丈夫歸來。

如此淒美動人的夕陽畫景,如果不是因為和休伯利安的相識,也許伯倫希爾終有一天會成為畫景中的女主角。不過和亞麻色頭發的男孩一起經曆過這麼事情之後,格林希爾便不再喜歡這支歌謠了。親眼見過斯帕克夫人的淚水,格林希爾明白了閉眼祈禱和默默等待其實是無助的。那位失去了丈夫的可憐女人當時苦苦懇求她和休伯利安將她被征召入民兵團的兒子帶會到她身邊,也正是悟通了這一點。

斯帕克夫人是個弱者,她隻能借助別人的力量。可我伯倫希爾不是!自己喜歡的人要自己追回來!

坐在“飛雪”的背上,格林希爾摟著白色角羚的脖子,感覺有些疲憊。但她始終睜著紫羅蘭色的明眸,耳邊響著的是斯帕克夫人告誡她的話,“女孩,如果他的確會帶給你了悲傷,就像他所說的一樣‘不要在悲傷麵前認輸!’自己要學會保護自己。”

***

為了找尋正幫助莉迪婭尋找伊西斯神器的休伯利安、約修亞和尼爾三人,格林希爾不顧自己重傷初愈,帶著葛裏菲茲、夏洛特、冬焰、葛列格長老還有彎刀武士哈斯離開了灰暗森林邊的石屋,貼著灰暗深林的外延向克萊茵的西北方向前進。哭泣之地克萊茵的地理環境相當複雜,又有大量魔獸和不死生物出沒其中,想要找人就如同海底撈針一般困難。不過能被稱為“惡作劇女王二世”,格林希爾的點子那是相當的多。她知道如果盲目的衝到克萊茵的腹地去找休伯利安等人,不但找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還可能會遇到危險。但如果她能知道伊西斯神器被封印的地點,然後向那趕裏。那麼遇到休伯利安等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這就是所謂目的相同,即使走的道路不同,依舊可以殊途同歸。想通這一點,格林希爾所麵臨的問題既是要搞清楚封印神器的地點在哪裏。這也不難,雖然格林希爾等人並不知道,但隻要有人知道。格林希爾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敲開他的嘴巴。因此格林希爾選擇的線路和天尋小隊第一次走的線路大致相同。雲嶺的大小姐要回到悲劇開始的那個村莊找光輝教會的人把事情問清楚,最好是能找到光輝騎士團的副團長裏瑟。對於裏瑟這個人,禍亂的淑女不會原諒他所做的一切,五十幾條無辜的生命可都間接死在他的手上啊!

“休息一下好不好?”這已經是夏洛特第四次問格林希爾了。倒不是祭司小姐自己走累了,她是在擔心格林希爾的身體吃不消。受了那麼重的傷,流了那麼多的血,即使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但身體所受到的傷害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條理才可以恢複。克萊茵的風這麼大,雨這麼冷,夏洛特擔心格林希爾這麼蠻幹下去,不但傷好不了,還會落下病根。

“我不累!倒是為難你們了。”格林希爾牽起夏洛特的手,看著“月之恩寵”那頭順滑的奶油色長發被濺上了泥水,結成了結,心痛地說道,“我跟你換換吧。”說著她翻身要從“飛雪”的背上爬下來。

“別,別。”夏洛特趕忙將格林希爾扶住,“我還好,隻是你……”格林希爾的皮膚原本是白皙,現在卻是因為失血而慘白,連嘴唇也沒有了血色,看得夏洛特眼淚直打轉。“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相信休伯利安他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