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重新回到石屋的裏麵。莉迪婭接過夏洛特遞給她的一杯溫水,小口小口地啜掉了半杯才覺得身體漸漸變得溫暖,心緒也平靜下來。她慢慢地將遇到的情況,特別是在石歧之海頂端和光輝騎士團發生衝突的經過跟天尋小隊的人簡單講了一遍。在講述的過程中,伊西斯少女時不時撇過眼看看坐在側麵的休伯利安,總覺得少年那雙清澈的眼睛能讓她更安心。
莉迪婭的這個小動作被葛裏菲茲看在眼裏。王子殿下轉了轉無神的雙眼,很快就翹起嘴角,掛上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原本由於抵抗著毒素的侵蝕而疲憊不堪的他,這時卻因為發現了一個“小秘密”而有些興奮起來,居然不用自己括自己嘴巴子就能打起精神頭,饒有興致地等著“故事”接下來的發展。能有這樣的表現,葛裏菲茲確實能夠稱得上“違紀三叉戟”中合格的一員了。
不過聽著莉迪婭的講述,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王子殿下這樣釋然。休伯利安的眉頭越鄒越深。自己這邊所遇到的情況,加上莉迪婭等人遇到的情況已經表明克萊茵的深處有一個牽扯到光輝教會和亡靈巫師的秘密。光輝教會好像很早以前就開始對克萊茵進行滲透,這次出動教廷衛隊和光輝騎士團更是早就預謀好了的。可憐的是那些生活在克萊茵裏艱苦度日的人們成為了兩股實力相鬥的犧牲品。連進入克萊茵的替朋友還願的他和夥伴們都受到了牽連。月之女祭司夏洛特則是低著頭,似乎覺得對於光輝騎士團所做的一切都她都應該承擔責任。約修亞還是冷著一張臉,不過心裏卻對白帶彎刀武士阿裏的死訊感到十分的驚駭。那麼強的一個人居然要用同歸與盡的方式殺死對手,那麼當時他所麵臨的情況絕對是非常的無奈。驚訝過後,黑發少年就開始在心裏盤算下次遇到光輝騎士團的對策了。
莉迪婭將事情講得比較簡單,含含糊糊地搪塞過了他們進入克萊茵的原因。最後,她隻能把原本就低得很下的頭再往下壓了一些,用很小的聲音向夏洛特請求道:“夏洛特祭司,雖然我自己也覺得再提要求非常得過分。但求您救救葛列格長老吧。莉迪婭願意付出一切作為報答。”說完,來自伊西斯的少女臉上火辣辣的。
“不,莉迪婭小姐,請您不要這麼說。是我該厚著臉皮請求您的原諒。我,我也是光輝教會的一員。這次教會做錯了事情,我也是有罪之人。”夏洛特拉過莉迪婭的手。很鄭重地對伊西斯少女說道:“雖然,我對解毒完全沒有把握,但我會盡一切力量去救葛列格長老的。”
在心中向兩位仁慈的月神祈禱,夏洛特的身上披上了淡淡光華。不過在給格林希爾和葛裏菲茲治療的時候已經耗盡了盡力,再加上不短失敗後顯得信心不足,“月之恩寵”掌間流轉的月光忽明忽暗。尼爾趕緊走到她身邊,將手搭在祭司小姐的肩上,然後閉上眼睛集中自己的精神。雖然魔法師和祭司的力量源泉和施法原理都不相同,但兩者都要靠強大的精神力量做支持。尼爾希望能夠分擔夏洛特在精神上的壓力,就像聖弗洛伊丁的地下水道裏,夏洛特為他做過的那樣。有了尼爾的幫助,夏洛特顯得從容起來。她托起葛列格長老斷了右手的手臂,將月光慢慢注入其中。不久,葛列格長老從右臂蔓延到麵部的青紫色就開始消散。又過了一會兒,老人睜開了眼睛。
看到葛列格長老醒了過來,在場的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不過葛列格長老似乎對圍在身邊的這幾張臉孔並不感到意外。他對夏洛特笑了一下。
“‘月之恩寵’果然名不虛傳,如此簡單就驅散了我最得意的‘碧凝’的效果。真是謝謝你了。”
“碧凝”是葛列格長老年輕時最得意的作品。其藥效之強大不單是體現在毒性發作迅猛性的上,還體現在其對中毒體內外兼具的破壞性上。附著在中毒者皮膚上“碧凝”會侵蝕其皮膚並吸收其身體的水分,同時“碧凝”毒素還會從皮膚的傷口處進入中毒者的體內,跟隨流動的血液攻擊其身體中的各個髒器器官。這種內外夾攻的煎熬會把人活活折磨死。正因為“碧凝”有這樣惡毒的雙重毒性,它也被列為不可以治療的毒藥之一。當然,若是如果中毒者接觸的“碧凝”比較多比較濃濃,很可能在中毒之初就被腐蝕成漆黑的肉幹。雖然死的樣子十分恐怖,痛苦卻少了幾分。如果中毒部位不在軀幹上,還可以勉強通過截肢的辦法來化解,否則也是一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