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格林希爾分開後,休伯利安並沒有急著去拜訪歐瑞斯·赫伯公爵。自白沙港出發以來,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隻覺得困乏難堪。以這種狀態去拜見雲之領主,恐怕會被視為不敬。於是他在雲中城裏找一家小旅店住下來,利用下午的時間好好補充了一下睡眠。起來吃過晚飯,他給自己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又重新整理了行裝,然便順著格林希爾臨走時指出的道路向雲中城最頂端的城堡走去。
坐落在雲中城之巔的這座城堡規模不算大,隻有一棟五層高的主樓和幾間低矮的偏廳。城堡的外圍還有一圈磚石壘起來的城牆。城牆的四個牆角上分別有一棟尖塔型的箭樓。隱約可以看到有弓箭手在箭樓裏站崗。城堡的大門很寬,正對著大路。沒有車馬出入時,包著厚厚鐵皮的原木城門一般都關著的。入夜之後,城門外的鐵柵欄也已經了放下來。
休伯利安來到城堡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城堡大門兩側沿路擺放的火堆架上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一隊士兵把守在大門前。從他們堅實寬厚的體魄和一絲不苟的站姿可以看出雲嶺軍隊訓練之嚴格、紀律之嚴明。而火光映襯下,高掛在城門上的白雲利劍徽章清楚的表明這裏正是雲嶺最高權利者的家。
休伯利安走向守門士兵中唯一一個騎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注1),恭謹的說道:“您好,尊貴的騎士先生。我叫休伯利安,有事想拜訪歐瑞斯·赫伯公爵。能不能麻煩您進去通報一聲。”
中年騎士上下打量了一下休伯利安一番。“公爵大人公務繁忙。普通的事情,他不可能一一過問。你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那就麻煩您向赫伯公爵大人說,伊西斯白帶武士的弟子依照約定前來歸還‘靜默’彎刀。”
靜默彎刀!中年騎士的眼神一抖,“好的,請在這裏等候!”說完,他轉身從測門進入城堡。其他士兵則好像沒有看到休伯利安一樣,依舊筆者的站立在崗位上。一陣夾雜的細雪的寒風吹過來。休伯利安冷得一縮脖子。這幾個士兵卻是紋絲不動。
片刻之後,城堡的大門吱呀呀的打開了。一位身著華麗晚裝、樣貌十分秀美的女子走了出來。
“格、格林希爾!”
休伯利安詫異的看著眼前宛如雪蓮般的女子。雖然她穿著華麗的晚裝,梳著繁複的發髻,耳垂和脖頸都佩戴著閃亮的珠寶,一副標準的貴族大小姐打扮。氣質上也表現出雪山似的尊貴和淡漠。但休伯利安可以肯定這個女子就是這兩天裏和自己結伴而行的格林希爾不會有錯的。
女子走到休伯利安跟前,輕微的欠身行了個禮。“遠方來的尊貴客人,初次見麵,我叫伯倫希爾·赫伯,是歐瑞斯·赫伯公爵的女兒。家父將在內院的‘封武堂’接見您,請跟我來。”說完,她優雅地轉過身,在休伯利安看不見地時候,嘴角揚起一抹頑皮的笑意。
休伯利安見格林希爾不願做出解釋,也不追問。他相信女孩家有她自己的理由。但此時,他已經完全可以理解先前格林希爾各種奇怪表現。和在白沙港一樣,少年安靜地跟在少女身後,心裏想著她的模樣。
真的是好美啊。不愧為“彩雲琉璃”。可是為什麼,腦海裏夜般鬆林中那個頑皮女孩的模樣卻如此清晰?
進到“封武堂”,休伯利安看到這是一間寬敞氣派的大廳。大廳的牆壁上,銅製火把的光輝輝映著紅色天鵝絨的窗簾和帷幔,在整個廳堂撒下明亮而又讓人感到溫暖的橙色光暈。正對大廳的牆上掛著蒼勁有力的兩個東方文字——“封武”。大廳繞牆一周都有雕刻精致石台,陳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這間封武堂是赫伯家族專門用來陳放家族成員用過的或是繳獲的神兵利器的地方。就連正中的‘封武’二個字也是從東大陸來挑戰的高手在戰敗後留下的。殿堂中央寬闊地板由堅固的大理石鋪就而成,非常適合用來比試武技。家父馬上就到。在這之前,您可以隨意參觀。”
伯倫希爾交代完畢,就畢恭畢敬的退到大廳的邊緣。
休伯利安自個兒欣賞起“封武堂”中陳列的格式兵器,也會在不經意間讓目光停留在少女的臉上。封武堂裏的兵器各個都是極品,有長劍、戰斧、短刀、甚至還有一支魔法杖,而師父的“默”彎刀就陳放在中間偏右的第二個石台上。可見赫伯家對這把刀的重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