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華辰國極北邊陲,雪漫山野,風頭如刀麵如割。
彌闌山腳下,一排排身著軍衣的鐵血戰士神情複雜的凝視著百米遠處的王將。
作為護衛華辰國邊境的鐵血戰士禦境軍人,他們每個人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都是從槍林彈雨中闖出來的浴血雄獅。
但在此刻,他們那一張張剛硬堅毅的臉上,卻表露出了與往日形象不相符的柔軟與不舍,喉處時時發出幾聲歎息。
目光聚集之處,佇立著一個偉岸的身軀。
凜冽寒風吹鼓著男人身上黑色的衣袍,刀削斧鑿般的麵孔上,嵌著一雙深邃如夜的眸子。
在他的肩膀上,懸掛著一枚紅色的勳章,上麵是旭日東升時彌闌山的圖案,當代全國上下,擁有這枚軍功章的人,湊不夠一手之數。
他是北域邊陲的戰神,是禦境軍士們的信仰,是敵酋心中的噩夢。
他,叫王堯。
五年前以醫入伍。憑借無雙的醫術,一枚銀針渡救了無數軍士。再加上例無虛發的槍術,金剛鐵塔般的體魄,五年來屢立戰功,成為了最年輕的將領。
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拿著一份文件走到王堯身旁,雙手遞上,“王將,這是您讓我找的資料,您過目。”
“嗯。”王堯沒有看,隨意一疊揣進了口袋,“小鈺,別叫什麼王將了,我已決心要退。況且你現在的頭銜與我相差無幾,以後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不可,無論您退不退,您都是我們永遠的將軍。”陳鈺語氣異常堅定。
“嘖,迂腐的很。”王堯搖了搖頭。
“王將,我和穆副將想給您準備一場歡送會”
“不用,我最討厭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肉麻的很。”
王堯直接拒絕,將目光投向彌闌山頂,“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多看幾眼彌闌山。這一去,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
陳鈺身體微微一顫,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她的視線固定在了王堯的臉上,憋在心裏的一句話同樣是:這一走,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
“不走行嗎。我兄弟們都舍不得你。”
“我何嚐舍得你們啊。”王堯長歎一口氣,扭頭看向雙眸微微濕潤的女人,咧嘴一笑,“哭什麼,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去贖罪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可是”
“走了。”
他拍了拍陳鈺的肩膀,轉身朝著排列整齊的軍士們走去。
“王將!”眾人齊聲。
王堯微微頷首,清了清嗓子說到:
“從戰爭開始到今日,已有五年之多。如今敵寇已退,北域有你們這些浴血雄獅鎮守,已然堅不可摧。所以,我可以放心離開了。”
“將軍別走!”
“您是北域的信仰,北域不能沒有您。”
“我們舍不得您的了。”
“俺不管,王將,您走俺跟您一塊走!您救了俺無數次,俺的命是您的。”
沉默許久的將士終於喊出了內心中的不舍和哀求,不少人放聲痛哭。
王堯紅了眼眶,心裏不是滋味。
這可是華辰國最強的禦境軍呐,麵對槍林彈雨都不皺一下眉頭的極北雄獅啊,此時卻哭的像個孩子。
王堯心中酸楚無數,沉默許久,還是深呼吸一口氣,看向穆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抖,“穆將,月戶國侵我華辰之心不死,彌闌山一帶是最重要的關隘,萬不能有任何閃失,一定要時時巡察,刻刻謹慎。你懂我什麼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