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瓦亞大陸』
一邊境小村莊,
風卷起沙塵吹過無邊廣闊似是包容卻又空無生機的荒原,十年如一日。可平靜被馬蹄聲打破,
“塔撻噠塔噠撻塔噠撻塔噠撻......”
土糊出的低矮房屋裏,探出了一隻毛茸茸的腦袋,外麵雜亂的馬蹄聲,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是一隊人族雇傭騎兵團。他們的黯灰色甲胄上爬滿了刻痕;結實的軀體上,鐵皮甲胄緊貼肌肉;高大駿馬扇動鼻翼,噴出濃厚的鼻汽,
兵團不緊不慢騎行在鄉路上。
狐族娃娃兩眼冒光,說:“媽媽!你快看!你快看!大馬!”狐媽二話不說把他拽回屋裏了。
雇傭兵團為首的有三人,
人族。雇傭兵團頭領。沃爾夫的頭盔上,漆黑犀牛角直衝天空,回火後的黯黑板甲泛著暈紫,鎧甲包裹了全身,隻留麵部在外。
沃爾夫的左右兩邊跟了兩人,
左邊的人全身被鬥篷遮蓋,一言不發。
右邊的人麵容白淨,頗為俊朗,他驅馬跟到沃爾夫旁,耳語道:“頭,這是個狐族村莊。”
沃爾夫點點頭,極小聲的與其說了一些話,白俊傭兵緩緩瞪大眼睛,低下頭,退下了。
兵團向前移動,到了似乎是村莊中心的平地。村長在這裏迎接他們。
村長是一隻全身暗黃的老狐狸,十幾隻小狐狸把他圍了起來。村長笑嗬嗬的,在給小家夥們發糖。
他看到兵團靠近,便佝僂著身子,倒騰毛腳掌跑過去了,然後村長用力一鞠躬,鼻尖直貼地麵。
他抬頭仰望沃爾夫,喉嚨卡了痰似的,嗓音沙啞的說:“大人光臨小村,小民深感榮幸。有什麼事可以幫到大人的,大人盡管吩咐。”
沃爾夫說:“老村長,我們在找兩個流竄的獸族,一隻黑狼、一隻白狐,有村民看到過嗎。”
村長搖頭:“大人,確是沒有。”
沃爾夫點頭,然後對舉起臂膀,大吼:“劫掠!以狐舌計數!”
雇傭兵們歡呼雷動,紛紛抽出武器,馬刺猛踢馬腹。大量騎兵分散,衝向了村莊各處。
村長把一隻幼狐護住,卻被一刀劃開後背。平地上的幼狐全被拍馬追上,撂倒並上了腳鐐。
一位年輕傭兵大喊:“頭!我們的任務不是追捕白狐嗎!”
“是的,但完成任務是為了錢。比其爾,你知道一張完整的狐族毛皮多少錢嗎。”
“不是的!如果屠村!我們會被獸族『諾拉德爾邦聯』的所有國家,通緝!報複的!”年輕的比其爾大聲呼喊,試圖讓其他人回頭。
沃爾夫並沒有生氣,隻是繼續說:“一張完整的皮,二百『萊利爾』,溫順的活幼狐可以賣四百,貴族老爺們搶著要。”
二百『萊利爾』,是底層人勞動兩個月的薪資。比其爾瞳孔緊縮,愣在原地。
“還有,比其爾,你也應該知道『諾拉德爾邦聯』,已經被我們人族聯軍碾碎了,十幾個獸族國家亂成一鍋混湯,哪會注意到這種小村莊。”
沃爾夫輕拍他的肩膀:“好好算算,幹了這一票,你回去是不是可以娶心愛的姑娘了。我見過她,安曼朵,很俊俏,你小子不錯嘛。”
比其爾低下頭,緩緩抽出劍,劍身倒映出年輕的臉龐,映出了一絲的,貪婪。
傭兵的戰吼,狐族的嚎叫響徹整個村莊。大道上大量村民在逃竄,不少傭兵們騎著馬,口裏吆喝著,揮舞起馬刀,追上就是一刀;
有的壯點的狐族想反抗,農具打到甲胄上隻被震開,鐵蹄隨之襲來,輕易將其撂倒,再也站起不來了;
狐族母親抱住自己的孩子,被一腳踹倒,幾刀砍沒了氣,幼狐哭喊著被拽走,上了腳銬。
比其爾衝到路上,一隻紅了眼的狐族拿著耙子衝向了他,發了瘋似的揮打耙子,比其爾想躲開,卻被一耙打到土牆上,
耙子雨點般砸下,比其爾胡亂擋開,最後忍受不了疼痛,一劍送出。
那狐族流著眼淚,後仰倒了下去,胸口赫然插入一把劍。
比其爾喘著大氣,腦袋一團亂麻,本來不敢看屍體。
可又想起頭領的話,就蹲下去,把狐狸嘴掰開,劃拉起了舌頭,劍身與牙齒摩擦的聲音不絕於耳,
“呲呲呲刺呲呲呲刺”他割得狐狸口腔一團漿糊,隻能閉上眼,用手捏出舌頭,
指尖滑膩膩的,溫熱的鮮紅沾滿了手指,他抽泣著把舌尖割下,肉塊在手心慢慢滑動,有點握不住,比其爾顫抖著手將其塞入口袋。
他腦海裏想起了一個數字,「兩百」。
他現在很混亂,摸了把臉想清醒一下,卻把手上的粘液汙穢塗滿了臉龐,隻能依著牆大口呼吸,可是血腥氣直鑽腦袋。
他看到平日稱兄道弟的人,一刀砍倒一隻,麻利的切下舌頭;看到路邊盡是被上了腳鐐,哭泣的幼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