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車廂的頂棚上,看來兩名急救人員並沒有撒謊,頂棚的中間確實有一個洞口,半徑不大,但是周邊的頂棚卻凹陷了進來,看上去很瘮人,裂開的鐵皮向內翻卷著,還不時地向下流淌著藍色的液體,使整個破洞看上去像某種流著藍色唾液的怪物布滿尖牙的嘴一般。
張行雲皺了皺眉,按理說,救護車是由堅固的車用合金板打造而成的,頂棚又是整個車身中除了底盤外最為厚實的部位,即使是步槍,遠距離射擊也未免能將其擊穿,更別說這是一輛以堅固著稱的德係奔馳車了。可想而知,那塊藍冰在接觸到救護車頂的時候衝擊力有多大,張行雲開始在腦海中想象撞擊的一瞬間,兩名急救人員被嚇得體如篩糠的樣子。
想到這,他跳下了車,然後重新踩上救護車的地板並挺直了身體,用雙手扒住了救護車的車頂,朝著車頂上方看去,果然,洞口上方還堆積著相當規模的尚未融化的“藍冰”,這證實了他的假設:從空中落下的“藍冰”的體積應該至少和啤酒瓶差不多,由於救護車堅固車頂的緩衝,隻有一小部分突破了車頂並從本體上斷裂刺進了傷者的大腿,看來那家夥還不算太倒黴,如果不是在救護車上,估計他的一條腿是保不住了。
覺得已經檢查得差不多了,張行雲便簽了字,打發走了救護車和怨天尤人的兩名急救人員,正當他轉身準備回搶救室的時候,卻瞥見塗山正站在急診大樓旁的陰影處,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望向他。
塗山變成“塗塗”形態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既然此刻變成了人形,那肯定是有話要和自己說,正好關於這股黑暗能量,張行雲也想要請教塗山,於是他快步跑到了塗山的麵前。
“山叔,你覺得那股能量是什麼?”考慮到值班長還在等自己,張行雲不想耽擱太多時間,開門見山地問道。
“黑暗魔法,24K純黑的!”
“果然……山叔,你能定位到施法的黑巫師嗎?”
“不能!”
“不會吧?山叔你的感應能力那麼強!怎麼……”
“再強也定位不到一個死了的巫師!”塗山打斷了張行雲的話。
“什麼?死了?!”
“這是死亡詛咒,至少我覺得像,之前我遇到過。”
“死亡詛咒?”
“嗯,黑巫師在自己死亡的時候所施放的終極魔法,對殺死自己的人所施加的詛咒,死亡詛咒有很多種,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米亞應該了解一些,不過現在是下半夜,我可不想打擾她。”
“那?”張行雲向塗山投去詢問的目光。
“我隻想告訴你這個魔法不是衝你來的,最合理的解釋是那個大塊頭最近幹掉了一個黑巫師。”
“那個傷者沒什麼靈力啊!怎麼可能殺得死黑巫師?”
“你知道為什麼現在已經沒有宗教法庭和女巫狩獵,但是巫師們仍然那麼低調嗎?一個優秀的槍手可以讓一位最資深的巫師在還沒開口吟唱咒語就兩眼一翻雙腿一蹬了!”說完,塗山重又變化成“塗塗”,消失在了夜幕中。
張行雲突然覺得和超自然力量打交道的職業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前途光明了。“不過不是還有人中了死亡詛咒嘛?想來要在和巫師的戰鬥中一槍斃命可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他聳了聳肩,朝急救室走去。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值班長那張拉的老長的臉。後者正死死地盯著一張化驗報告,如果眼睛真的能噴出火的話,估計此刻他的麵前應該已經是一片焦土了。
張行雲苦笑了下,看來那晶體真的是如假包換的“藍冰”,雖然值班長說的一點都沒錯,5月的氣溫外加空氣的摩擦,“藍冰”絕對是會在空氣中融化成液體再散落到地麵的,不過既然有魔法能量存在,那一切科學常識自然隻能乖乖靠邊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