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鴉似乎也立即明白了這一點,它們馬上重新調整了隊形,躲在了射程之外,而且,它們也不再發射冰棱,而是就這樣尾隨著越野車行進,似乎打算打持久戰。
“這些真的是鳥嗎?這也太聰明了!”張行雲發現隨著上午的到來,道路上的各色汽車開始多了起來,冰鴉似乎是怕過分引起注意,所以才停止了冰棱的攻擊。然而僵持對己方而言,也不見得是好事:塗山雖然強悍,但是必須掌握方向盤無法抽身攻擊,而且也不知道塗山有沒有對空的武器,自己唯一的攻擊方式又完全無法命中。油箱內的汽油雖然很充足,但是總不能就這樣一直無止境地全速行駛下去吧,如果遇上交通事故……
張行雲臉上露出了標誌性的苦笑,擺在他麵前的,似乎隻有三個選項:A、被冰棱凍成冰雕;B、被“神風”冰鴉爆炸時濺射出的冰錐紮成篩子;C、以150碼以上的速度撞個人仰馬翻。不管是哪一種,給人的感覺似乎都不怎麼好。
張行雲開始飛速運行自己的大腦,力圖擺脫目前困難的處境,沉思了片刻後,他轉向天天問道:“冰鴉的視力如何?”
“很好,比人類強多了!”
“嗯,天天,你現在能用那招不,叫什麼來著?對了,閃光術!”
“可以啊,但是大白天的有什麼用啊?”
“那我們就去光線差的地方唄!”張行雲掏出手機,打開了GPS地圖,“我記得以前跟我爸去港口區拿貨的時候,曾經路過一片廢棄的廠區,讓我查下……有了,離這裏半小時的車程!”
說罷,張行雲躬身向前,把手機塞給了塗山,並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行啊!臭小子,腦子轉得夠快的!”塗山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便轉動方向盤,駛上了通往目的地的道路。
由於冰鴉不再射出冰棱,天天也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抓起裝朱砂的儲物袋,紮好口子後扔給張行雲,隨後取過安全帶給自己扣上。一氣嗬成地完成所有動作後,她扭頭望向張行雲,顯然是已經猜到了他的計劃,撲閃著大眼睛,一副“有好戲看了”的興奮表情。
不到半小時,越野車就已經靠近了廢棄的廠區,冰鴉們則仍然不知疲倦地緊隨其後。
這是家廢棄的造船廠,是現在位於港口區的基爾船廠的前身,二戰時曾經是德國重要的海軍生產基地,70多年前,正是這裏生產的德國U型潛艇組成的“狼群”,曾經讓盟軍海軍聞風喪膽。
基爾船廠搬遷後,這裏的土地被基爾市政府買下,由於基爾市人口不多,這片土地又位於郊區,所以遲遲沒有納入市政規劃,廠區也就這麼長期閑置著,隻有值班人員偶爾會巡視一圈,查看有沒有“癮君子”們到這個偏僻角落來聚眾High上一番。
如今的廠區已然風光不再,就像一座巨大的陵墓般沉睡在基爾市北郊,曾經喧囂的廠房已經陷入了沉寂,其中部分已經倒塌,剩下的則周身爬滿了藤蔓和斑駁的鏽跡,宛如陵墓中一間間的墓室般散發著陣陣的鬼氣。
“這裏倒像是巫師這類人聚會的理想場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鬧鬼。”張行雲腦中閃過一絲念頭。
其實事實和他想的完全不同,現代的巫師雖然不會公開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們其實也都是正常人,就像天天一樣,和常人一樣的生活和工作,巫師的聚會一般都是包下某個飯店或者酒吧之類的,或者幹脆就在某位巫師的家中,甚至還有可能在教堂裏(天天的教父默克爾神父就是一名男巫)。隻有一種活動例外,那便是新人的入門儀式,因為儀式必須在專門的法陣內舉行,而由於曆史上、尤其是中世紀大眾對巫師的不友好,這一類法陣通常都設在遠離人煙的場所。
言歸正傳,無視“危險!請勿入內”的標示,塗山駕著越野車,從廠區圍牆的一處缺口闖了進去,逐漸朝著廠區的中心區域駛去。
越往裏,光線就變得越昏暗,林立的高大廠房互相緊挨著彼此,遮擋了初春上午基爾市上空斜射下來的陽光,使得廠區內的道路如黃昏般陰暗不明。不過擁有犬科動物夜視能力的塗山完全不以為意,繼續全速駕駛著越野車。
冰鴉對場地的變換也是毫不在意,它的視力可以讓它在幾百米的高空就鎖定昆蟲一類微小的獵物,何況冰鴉的正體與分身間還是共享視野的,越野車雖然算不上龐然大物,但是要盯緊它自然是沒有什麼難度。而且由於越野車是在地麵行駛,它們則是在天空中飛翔,地麵的障礙對它們而言根本就可以忽視,隨著越野車不停地在迷宮般的廠區道路上左突右進,其速度似乎也有所下降。冰鴉們則不緊不慢地繼續保持著安全距離,等待著機會的出現。
其中一隻冰鴉的眼睛裏,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在拐過一個路口後,越野車的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廠房,看規模應該是當年的主車間,廠房足有5層樓高,圓弧形的房頂看上去依舊完好,四周的牆壁則厚實堅固,用於通風的氣窗除少數玻璃碎裂外大部分甚至都還完好如初,敞開的大門猶如張開的大嘴般等待著吞噬張行雲一行。
發現廠房內幾乎是漆黑一片,張行雲心中一振,“就是它了!”他對塗山說道,同時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廠房另一側的大門是關閉的。
塗山點頭會意,同時將油門踩到最大。
作為回應,越野車發出響亮的怒吼聲,徑直衝進了廠房之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