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款寶馬X3發動機穩健的轟鳴聲中,一行人疾馳在基爾市早晨空曠的道路上,伴隨著空氣被劃破的尖嘯聲,不停地有冰棱從空中激射而下,不過好在頻率並不算高,加之塗山對靈力雷達般的感知能力以及高超的駕駛技術,越野車始終未被擊中。
張行雲捧著裝滿朱砂的儲物袋,生怕因為顛簸而鬆手,庫房裏那麼多貨物,塗山單單叫他拿朱砂肯定有特殊的原因,他吃力地將袋口紮緊,尋找可以穩妥放置儲物袋的場所,最後,他把儲物袋放在了後座中間的位置並綁上了原本屬於天天的安全帶。
“反正她暫時也用不著!”
天天差不多已經爬出了車窗,她身體朝上坐在車門上,胸口朝向內側,右手緊緊抓著車窗的邊緣,左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根木質的短手杖。隨著她不停地念誦著咒語,一道道閃電從那手杖的頂部急閃而出。
根據閃電發射的方向不同,張行雲判斷追在他們後麵的可能不止一個敵人,他從自己這邊的車窗小心探出頭往後張望,隨即便發現了冰棱的源頭:一群似乎是黑色的飛鳥,約有十來隻的樣子。
如果仔細看的話,其實張行雲會發現那些是渡鴉,而且它們的羽毛也不是黑色,而是非常深的藍色。它們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如影隨形地緊跟著開足馬力的越野車,其周身散發的寒氣不斷將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冰棱,當冰棱到達一定體積後就會呼嘯著朝著越野車飛來。
“那些是什麼鬼東西?”張行雲大聲問道。
“妖怪,冰鴉,靈鴉一族,我爸愛吃的!”天天手杖中射出的閃電擊中了一隻“冰鴉”,後者爆裂成一堆碎冰渣散落開來。
作為回應,這群冰鴉中的一隻似乎是對無法命中的冰棱失去了耐心,它停止了扇動雙翅,而是將其緊緊地貼在身體兩側,以遠遠高過冰棱的速度,對著越野車俯衝了下來。
“小心!”張行雲叫到。
塗山早已從後視鏡中發現了襲來的“神風”冰鴉,他猛打方向盤,越野車跟著猛然轉向,輪胎與路麵摩擦發出尖銳的“吱吱”聲,接著便駛上了隔壁的車道,飛速而來的渡鴉撞上了柏油路,隨著“啪”的一聲巨響,渡鴉砰然炸開,飛濺出無數細小的冰錐,而路麵上則是留下了一個足球大小的冰坑。
幸運的是,飛快的車速使得越野車早已駛出了數米遠,渡鴉爆炸後射出的冰錐隻有極少一部分撞上了車後的外殼,並沒有對車身造成實質性的破壞。
張行雲不理會想要暈車嘔吐的感覺,把頭縮回車內,他非常擔心剛才的急轉會把半個身體都在車外的天天甩出去,不過讓他欣慰的是,顯然之前他的大聲叫喊提醒了天天,後者已經趕在塗山猛轉方向盤前撤回了車內。
“不得不說,那該死的鳥爆炸的樣子還是挺好看的!”天天甩了甩手中的短手杖,發現其能量已經耗盡以後,嘟著嘴將其塞回背包裏。隨後她轉向看著她發呆的張行雲,不懷好意地笑道,“熱身夠了吧?陰陽術實踐課程,現在正式開始,咳咳,這位同學,請把筆記本拿出來!”
“筆記本?哪裏來的筆記本?”由於出門時情況緊急,除了那袋朱砂和隨身攜帶的手機外,張行雲什麼東西都沒帶,他現在能理解為什麼天天的雙肩背包從來不離開身邊了。
“雲哥!我說你有點覺悟行不行?!”看著張天行一臉的呆樣,天天歎了口氣,然後從自己的包裏麵抽出一本本子。
“第一講,你不是注冊巫師,所以你不能使用魔法!”
“什麼?!”
“別插嘴!現在的學生啊……”天天繼續裝成一本正經地說道,“第二講,你是陰陽師,呃,應該算是吧!所以你可以使用……。”
“陰陽術,你天性屬火,最適合你的陰陽術是咒禁術。”在前座開車的塗山突然開口說道,“不過咒禁術依你現在的修為恐怕還用不了,所以從最基本的符篆術開始吧。天天,你有沒有什麼防禦魔法?幫我防禦10秒鍾,我騰出手給臭小子畫張符咒當模板。”
“收到!”天天探身向前將手中的本子遞給塗山,然後從背包裏取出一隻絲製的小口袋並打開,從中抓取了一撮灰黑色的粉末。“EolhbeiWyn!”隨著響亮的詠唱聲,她將上身探出車外,伸手把粉末灑向空中。
粉末迅速在空氣中散布開來,在越野車後方一米左右的距離形成一片弧形的的屏障,那些冰棱隻要撞上這片屏障,就會被彈開,無力地落向地麵。
“那些粉末是什麼?”等天天重新鑽回車內,張行雲好奇地問她。
“蝙蝠糞!”見到張行雲露出惡心的表情,天天幸災樂禍地笑道,“其實是蝙蝠翅膀磨成的粉末啦!按照那些冰棱的強度來看,這個法術能撐差不多10多秒吧!蝙蝠翅膀很貴的,而且一包也用不了幾次,後麵就看你的了,陰陽師大人!”
不失時機的,塗山將本子扔還給坐在側後座的天天,後者看也不看就將它塞給了一旁的張行雲。
張行雲打開本子,發現第一頁用紅色液體畫了一組不算很複雜的圖案:太極圖位於圖案的最上方,左右分列著太陽和月亮,中間是“勒令”二字,下方則畫有一個八卦圖,八卦的中央寫著了一個潦草的“放”字。
“這個要怎麼用?”張行雲大聲地問塗山。
“按照這個畫,用後麵的紙!”
“用什麼東西畫啊?”
“朱砂啊!靠!”塗山咒罵了一聲,再次猛打方向盤,一隻“神風”冰鴉突破了天天的防禦魔法,撞擊在離越野車不到兩米的地方,爆裂後產生的衝擊波把車後輪掀了起來,然後又重重地砸回地麵,四散的冰錐擊打在車身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劈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