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源的初次見麵,江鬆寒是略顯狼狽的。
那時她剛從香市逃也似的回到家鄉,在一家本地的心理谘詢機構做了一個月的兼職。提交辭呈後,老板讓她過去開最後一次會。
說來奇怪,不知怎的,那天開完會,江鬆寒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走到家門口才發現手機不在手上!有過幾次丟失手機的體驗後,江鬆寒整個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了:不會再遇到故意偷手機讓她陪玩尋寶遊戲的變態了吧?!哎,這手機大概率是回不來了吧!
江鬆寒急忙打開電腦,幸好微信電腦還掛著,可以聯係到新鮮出爐的“前同事”。手機被一個姓林的男人撿到了,說在維氏酒店,留了電話讓江鬆寒聯係他。江鬆寒趕緊把備用手機充上電,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接!
於是,江鬆寒編輯了條短信:“您好!我是剛剛丟失手機的機長,想過來取手機。請問您在哪個維氏酒店呢?”
有了短信的助陣,電話再打過去就接了,是個渾厚的聲音!剛才下車有點匆忙,江鬆寒以為自己把手機落在了的士上,本來心裏很擔心,因為她的手機常年靜音,以為掉在車裏不會被發現,心裏想著司機師傅能發現,真是萬幸。
江鬆寒想著司機師傅估計是拉客到了維氏酒店,怕耽誤對方下一單生意,馬不停蹄下樓,準備去拿手機。
一開始對方說想把手機放前台。江鬆寒想著不行,因為剛才擔心對方不肯還手機,還跟同事說,告訴對方願意給酬金。這可不能食言。
於是她和對方說想過來當麵找他取。但這位林師傅說不清楚是哪個維氏酒店,於是讓江鬆寒加微信發定位過來。於是,兩人就這樣加上了。
江鬆寒還納悶,這開的士的人,咋還說不清楚身在哪呢?就這樣帶著一絲懷疑加了微信,看到他朋友圈隻有三條,早先兩條是公司賀年的官方信息,最近的一條是個他自己做的視頻,才知道這位林師傅還真的是拉客的司機,隻不過拉的是一整架飛機。
原來是個機長啊!
彼時江鬆寒對開飛機的認識隻停留在穿製服開飛機的就是機長。
本來江鬆寒還在腦子裏還不忘意淫下,這位司機大哥聲音如此沉穩,怕不是混道上的,現如今從良了,或者這隻是他白天的身份?
就在那接電話到掛電話的一會功夫,江鬆寒腦海裏已經腦補了一部古惑仔番外了。
到了樓下,平時羅列一排的摩的師傅,今天竟一個也沒有,備用手機也打不了車,江鬆寒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步行過去酒店。
循著這位“林師傅”的定位找過去,顯示隻有八百米,原來就在家附近的那家維氏酒店。但江鬆寒此刻心裏著急,仿佛這八百米遠在千裏之外,恨不得立馬飛奔過去,就也顧不上天灰蒙蒙的已經開始落下雨滴。
走到一半,雨滴開始變大,眼看過了最後一個紅綠燈就快到酒店了,江鬆寒隻想快點拿回失物,顧不上淋濕了。
結果離酒店不到一百米時,雨更大了!不得已,隻能在樹下躲一躲。
突然,江鬆寒腦海裏閃過一句話:不會是他吧!
江鬆寒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素未謀麵的人,怎麼突然腦子裏蹦出這樣的想法!
終於到了酒店門口,因為時當疫情進不去,打了電話過去,不久遠處就走來一個挺拔的身影。
江鬆寒有點緊張,也有點害羞,不好意思就這樣望著對方走過來,於是低頭拿出紙巾假裝擦眼鏡。
那個挺拔的身影很快來到跟前,灰色的夏天運動上衣和寬鬆運動短褲,腳上穿著涼鞋。他好高!臉沒有想象中的帥,但少年感十足,看起來大約二十七八歲吧。
江鬆寒沒有想到自己的手機能被個機長小哥撿到,覺得自己的運氣終於開始好起來了。
為表謝意,也為了不食言,江鬆寒客氣地接過手機,就想轉錢給這位“恩公”。經費有限,兩百為限。
但“恩公”笑著說不用了,問江鬆寒是不是本地人,讓她下次請他吃本地美食。
饑腸轆轆的江鬆寒正愁沒飯友,不知道吃啥呢,立馬說現在就可以。
“我們同事已經點好菜了,下午就回重市了。”
“好吧。那下次你來泉市和我說,我請你吃飯!”
匆匆道別,走回家時,雨已經停了。江鬆寒心裏有點遺憾,這到手的飯友怎麼就飛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