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我之前住在樹林裏,就更是不方便。”他看向遠處的森林,“每到假期就恨不得一整個假期不出門,幹任何事都很麻煩。”
“不過也算得上是一種鍛煉了。”我拍拍他的手臂,“像我在家裏除了晚上出去散步以外基本上沒什麼運動量,要不然也不至於當時去你家隻有我一個人累死累活。”
“這種路程大部分人都不適應。”萊姆斯笑著說,“詹姆斯和西裏斯是特例,整個霍格沃茨裏恐怕也很難找出比他們精力更旺盛的人。”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問了下去。
“西裏斯情況如何了?”
“詹姆斯給你的信裏沒說清楚嗎?”我有些奇怪,當時萊姆斯說已經從詹姆斯那裏知道了所有事情,我還以為這件事早就翻篇了。
“不是,我指的是……”
又走出好一段距離,他才小聲地開口,“你和他的關係如何了?”
這下我明白了,畢竟我之前和西裏斯的關係一直不好,而且想著詹姆斯已經說了我就沒有再單獨解釋,萊姆斯不清楚也正常。
“他和我道歉,也解釋了之前為什麼會那樣做。”我沒好意思告訴萊姆斯西裏斯向我告白的事情,含糊其辭地糊弄過去,“既然西裏斯保證不會再這樣,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就算了。”
“西裏斯……”他不知為何重複了一遍西裏斯的名字,好一會他才呼出一口氣。
“有時候我會好奇,對你來說什麼才叫大事?”他偏開視線,“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西裏斯對你做的很多事情都完全算不上小事。”
“戰爭和死亡。”我很快給出了回答,“對我來說這些才是大事。所以在此之前,很多事情都是無所謂的。”
萊姆斯愣了一會,然後小聲嘀咕。
“……那倒確實。”
整個下午我們都一直在小鎮上亂晃,萊姆斯帶著我去拜訪了一些從前比較熟知的鄰居——反正都在附近,也就算鄰居了。他是這樣說的。
夏天晝長夜短,一直等太陽下山後我們才回了亞曆克斯的小屋,本以為這麼晚老瓊斯應該早就回來了,但等進屋的時候卻發現屋裏還是隻有亞曆克斯一個人。她正在小燈下拆解一個發動機,聽到我們的動靜有些意外。
“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將手套脫下,然後才注意到屋外已經黑成一片,“怎麼就晚上了?”
“老瓊斯還沒回來嗎?”我將燈打開,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靠著一小盞台燈撐到現在的。
“還沒,我還以為現在才下午。”她將手套脫下,有些奇怪地看向屋外,“不應該啊,前幾次他也都是從南邊過來的,最晚傍晚也就到了,還是第一次走得這麼慢……”
一種微妙的、仿佛有根毛刺從脊椎上往上滑動的悚然感讓我心中陡然浮現出不好的預想,她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隨意把工服扔到一旁。
“瓊斯還不至於在路上耽擱時間。”她拿上了手電筒,“得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我立刻跟上,她倒也沒阻攔,任由我們一起跟著。
正如之前萊姆斯說的那樣,這裏確實是個更適合旅遊而非居住的地方,一出城鎮就黑燈瞎火,作為一個巫師亞曆克斯最先拿出的是手電筒,我們順著小路往前走,一路上隻有腳下草叢被踩過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沙沙沙——”
我又體會到了那種仿佛回南天一般水汽緊貼在身上的不適感,安靜、死寂、又仿佛能聞到一股血腥味……不,不是仿佛,風吹來了濃鬱的血腥味。萊姆斯握著我的手陡然收緊,亞曆克斯的手也搭在了魔杖上。
“瓊斯!”
下一刻,亞曆克斯的聲音陡然拔高,她的手電筒光束照在了眼前的一片空地上,映照出倒在一片血泊中的老瓊斯。
當我們將他翻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瞳孔失去焦點,已經死去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