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二丫(1 / 3)

狂風肆意的吹動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不斷的有枯枝被從樹上吹落,麻雀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隻能在空中來回的盤旋著

烏壓壓的黑雲快速又緩慢的向南邊移動著,一個老人正在林子裏裏快速的移動著,把墜落到地上的枯枝一個個撿起來放入懷裏,後麵一群正玩耍的孩童也有樣學樣的撿起地上的一些小樹枝

可暴雨並沒有給人留有足夠的躲避時間,沒有伴隨著雷聲和閃電就這樣直直的落了下來,一滴雨水濺起了地上的塵土,另一滴雨水又飛速的把它砸落,讓整個空氣中都是泥土的氣味,不好聞,卻也不難聞,能讓整個人都通透了

就是這樣的一個雨天,破敗的醫院裏故事的主人公,二丫降生了

她的出生好像並沒有讓家裏人滿心歡喜,因為她上麵已經有一個姐姐了,在那樣一個重男輕女的年代裏,她的出生隻會讓父母在村裏抬不起頭,更偏心小叔的爺爺奶奶更是連到醫院裏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父母也滿麵愁容,可即使再失望夫妻二人,也做不到把年幼的孩子棄養

因為二丫的到來,本就貧窮的家裏更是快連鍋都揭不開了,留在老家種地已經不能維持生計,父母決定和村裏的一些年輕人一起去往城市拚搏,本來不打算帶上二丫的,可她實在太小了,離了父母根本存活不了,就這樣商量了一夜的父母第二天去求了姥姥,她們決定把大丫留在老家和姥姥生活在一起,二丫則是帶在了身邊

轉眼二丫已經兩歲多了,可那時的她太小,根本沒有什麼記憶,連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都已經記不得了,隻模糊的記得有一天

爸媽說話的聲音格外的大,二丫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知道家裏電視不見了,下午的時候媽媽也不見了,二丫搖醒熟睡的父親想讓他和自己一起去找媽媽,卻被父親一把狠狠的推開,口裏還嚷嚷著滾都滾

二丫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變成這樣?她隻能牽著妹妹自己去找,卻被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大爺攔了下來,大爺告訴二丫說,媽媽隻是出門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的,二丫相信了,就蹲在門口一直等,一直等

後來媽媽真的回來了,可電視卻沒有回來,那段時間二丫隻要看到別人家的電視就指著問爸爸,那是我們家的電視嗎?

長大後的二丫在母親的口中才知道,那天因為父親喝酒睡得太死家裏進了賊都不知道,賊把家裏值錢的東西全都拉走了,每每想起這件事,母親都慶幸還好,那賊隻是圖錢,並沒有對兩個孩子下手

但是母親沒有說的是,當時的她對父親失望至極,離家出走已經走到火車站了,看到別人的孩子喊媽媽,終究還是不舍,這才讓門口等待媽媽的小二丫等到了回家的媽媽

有一天,母親告訴二丫說我們要搬家了,現在租住的房子要被拆遷了,新家比之前的茅草房要好很多,二丫也已經五歲了,她記憶裏終於有了奶奶的樣子,那是一個元宵節,爸爸媽媽都不在家,請了奶奶來到家裏照顧她和三歲的妹妹,二丫聽了太多媽媽抱怨奶奶的話,對這個奶奶她是打心底裏討厭,麵對眼前老人煮好的元宵,哪怕小肚子早已餓的咕咕作響,她還是很有骨氣的喊到“我才不吃你做的東西”說完拉著妹妹的手回到了裏屋,讓妹妹也離這個老太婆遠一點

就這樣二丫餓著肚子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等她醒來的時候,爸爸媽媽已經回來了,媽媽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可看到二丫進來,還是麵帶笑容的掀開了被子一叫“看,這是弟弟,媽媽終於生了個弟弟”那言語中是止不住的自豪

那時候二丫不懂得弟弟對家裏對爸媽的意義,可她還是很高興自己有了個弟弟

轉眼二丫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父母把他送到了一家離租住的房子很近的幼兒園,二丫每天放學都會把幼兒園裏發放的小餅幹帶給弟弟妹妹,漸漸的,一到放學的點弟弟妹妹都會在門口翹首以盼的等著二丫回來

二丫也越來越喜歡弟弟,因為他的腦袋圓圓的臉蛋也是香香的,二丫總是會趁弟弟睡著,一遍又一遍的親吻著弟弟的臉蛋

有一天,幼兒園的老師讓每個孩子都買一盒畫筆,二丫在上學的路上才想起來,就把老師的話轉告給了正在用力蹬車的爸爸

爸爸卻笑了,指著前麵一個騎著電動車的女人說道“前麵那個不就是你們老師?等我追上去問問她,你有沒有騙我?如果真的是老師說的,那我們就買”二丫坐在自行車的後麵,重重的點了點頭,爸爸騎的很快,風吹動著二丫的頭發,二丫笑的很開心,畫筆終究還是沒有買上,畢竟自行車怎麼可能追得上電動車呢

六一的時候,幼兒園舉行校慶活動,二丫和幼兒園裏的同學跳了一段柳樹姑娘,那是二丫學會的第一首歌和第一支舞,哪怕他隻有四句,可二丫記了20幾年

柳樹姑娘,辮子長長

洗洗幹淨,多麼漂亮

每個參與的孩子都可以拿獎,二丫拿了個二等獎,雖然二丫不懂得二等獎的含義,可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老師的排序安靜的排著隊,等著前麵拿了一等獎的夥伴先選獎品

看著那一盒盒鮮亮的彩筆,二丫隻能在心裏祈禱輪到自己的時候還有,可上天似乎沒有聽到她的祈禱,等輪到她的時候,獎品已經所剩無幾,她最後還是選了一個自己並不是那麼喜歡的小汽車

放學時,媽媽騎著收廢品的三輪來接二丫,三輪裏麵剩下的廢品還有很多,可媽媽還是給二丫留了一個位置,還買了一個大大的西瓜,夕陽下,三輪車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放暑假的時候,二丫又和父母搬家了,這次離市區更遠了,房子的南邊還有好大一片農田,家裏也來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她比二丫高,也比二丫黑,爸媽告訴二丫和弟弟妹妹說這是姐姐

似乎是覺得她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二丫對她滿是敵意,大丫也怯生生的,麵對二丫的欺負也隻是默默忍受

二丫每天不是指使她給自己倒水,就是從她手裏搶吃的,一個安靜的午後父母都在睡午覺,大丫在地上用泡沫板給自己鋪了個小床,二丫看不過上前把泡沫小床拆掉了,大丫也沒惱,默默的撿起泡沫板重新拚湊,二丫又伸手去搶,可這次大丫沒有讓著她,她崩潰的大哭起來並伸手把二丫重重的推倒在地,二丫惱了,她不服氣的站起身想要教訓教訓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