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他身側擦肩而過,刀聲在我身後呼嘯。
“找死!”我人在半空,雙腳後踢分飛燕,一腳踢落他的刀,另一腳踢中他胸口。暗衛口噴鮮血跌落在地,卻也成功地拖延了片刻,十幾名侍衛衝進了一進院門。
倒地的暗衛猶在殘喘,嘴上卻道:“司劍還是留下來吧!”
我擰緊眉頭,已然開殺,絕無收手之理。陳風在我身後沉聲道:“司劍當真要走也成。”
我凜然回頭,隻聽陳風道:“王爺吩咐過,隻要司劍留下一雙胳膊和一條舌頭,司劍隨時都可以離開王府。”
勁風在我五指間響起,留下一雙手與要我性命有何不同?
院前的十幾名侍衛合成半攏,後方是陳風,我開始後悔沒有從兵器庫順一把兵器,赤手空拳雖然是我強項,但麵對十幾把明晃晃的長刀長劍顯然討不到好。
“要戰便戰!”我返身,惡狠狠地衝向陳風。隻要力斃在場侍衛中修為最高的他,以我的輕功甩開另十幾人應該不難。
陳風冷笑一聲,除去身上所匿之氣,濃重的殺意立刻團團圍繞上我,陰風颼颼,一時間院子仿佛驟然進入了隆冬。我感覺陳風的修為已到了西日昌所謂的清元後期,可那又如何?我一頭撞向他,拚著兩敗俱傷也要拿下他。
我的手仿佛切到銅牆上,陳風一掌接住了我的手刀。我忍痛手腳並用,手刀、掌刃各式腿法與他近戰,招招不顧惜地硬拚,而陳風也毫不退縮,一招一式地沉穩以對,在殺氣上他毫不遜我。我們的激烈交戰插不進第三人,那十幾名侍衛見況合成了完圓的包圍圈,駐守四周靜待我露出破綻。
肩膀上受了陳風一記重拳後,我心知再拖下去隻有死路一條,隻得冒險使一招我獨門心法上的秘術了。一踏腳,我整個人氣勢變了,陳風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竟看出凶險後退了半步。周遭寂靜起來,整個院子仿佛隻有輕風伴著心跳。
“咄!”我猛喝一聲,一指前曲單手結印,如尖刀似毒針刺向陳風麵門。著力點越小,爆發的力量越大,何況這是我展現的真功夫,暗含內勁的手印。陳風被迫雙手交叉受了我這一招,哢哢聲後,他的衣袖破裂,如飛舞的蝴蝶,破片揚起,露出手腕上的一對鐵護腕,鐵片碎裂掉落地上。
啪啪啪!掌聲從門外響起。我紅著眼含恨望去,門外那不是西日昌又是何人?
“不錯。”西日昌讚道。
“王爺。”一眾侍衛行禮。西日昌款款而入,瞟了眼陳風的手後,對我道:“姝黎,本王還是小看了你。若本王來遲半步,這院子怕死傷無數了吧!”
我口噴一口鮮血。適才與陳風的交戰已迫使我傾盡了全力,他那一拳也不是白打的。而我使用秘術全憑一口氣,這口氣提到最高處不得舒展未殺一人,便是落入了虛空,導致的後果就是內傷。
西日昌避開我噴出的血,皺眉道:“你看你都成什麼模樣了!”
我摸著心口瞪眼於他,我知道我麵上有傷,激戰後一身落魄卻滿麵殺氣,應與羅刹無異。
陳風猶疑了半晌還是道:“王爺,司劍身懷絕技,還請王爺斟酌。”
西日昌鼻哼一聲,冷冷道:“你們退下吧!”
陳風不再言語,率先離去。很快,院中隻剩下我和西日昌二人和幾片鐵護腕碎片,至於破碎的衣布,早隨風而去。
我緩緩地癱坐地上,連陳風都打不過,如何是西日昌的對手?
西日昌站在我麵前沉默了很長時間,月光傾瀉拖出他修長的暗影,將我覆蓋其中,良久他才開口:“本王曾告誡過你,不要背叛本王。本王也已暗示過你,以你現在的修為,想殺出王府不容易。”
我慘然仰頭,“我留下一條舌頭和一隻手,王爺能放了我嗎?”有些可笑,真要我選擇,我寧願殘身,也不願留在魔頭身邊。
西日昌彎下腰,拉起我的一條手臂。
我閉上眼,預想的斷臂之痛沒有傳來,西日昌的聲音猶如吟唱,“你渾身上下都是本王的,你哪兒都休想去!”